再想抗争一搏,也没有余力了!”
刘璋连续听了两番不同角度的劝谏,也有些慌神,但他如今还算有些清醒,不由惧怕道:“伱们莫非要孤对玄德兄决裂不成?敌强我弱,如今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你们这是误我!”
王累、郑度异口同声道:“我等岂会劝主公以卵击石?我们只是希望主公刚柔并济,不可一味示人以软弱可欺。否则今日允驻军、明日允诺供给钱粮,刘备胃口越来越大,迟早被钝刀割肉到武力反抗?
我们只是以文的手段抗争,只要礼数周全,纵然谈不下多少条件,刘备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动武。如今刘表病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谈判要价良机。真要是荆州那边……万一被刘备接收了,我们再想开价,就绝对谈不下来了。”
“让我再想想!再想想!”刘璋毕竟懦弱,依然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以他对刘表的了解,才觉得这事儿靠谱程度确实比较高。
“不过……景升兄已经六十有七了吧,过完年便是六十八。如此高龄,又确认是背疽,确实随时都有可能……唉,这可是数十年唯一的开价良机了。”
最后,还是刘表的天然寿命将尽、这个板上钉钉的事实,让刘璋有了危机感。
天下就剩这么几家诸侯了。以后,任何一家诸侯的病故,都是几十年一遇的罕见事件了。自己现在开个价,说不定还能多过几年好日子。
反正只是谈谈,只是让刘备别一味向他勒索钱粮,又不是别的过分的要求。
“这事儿,你们就先草拟一个谈判的意见,看看我军如果派人去谈的话,该怎么开价。”刘璋先拍板吩咐把预案给做了,
吩咐完之后,他也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这些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
王累一愣,连忙如实相告:“大多是商旅所传,北线涪江沿岸,南线岷江沿岸,都有商旅传说。涪江那边的消息似乎稍微快些。”
刘璋不由眉头一皱:“既然如此,孝直镇守涪城,为何没有上报?难道他没听说刘表病重?”
刘璋想到这儿,就准备找个人差问一下此事。
王累以为主公要托付给他查办,便没有急着告退,还站在堂下等着更多吩咐。
刘璋稍稍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见王累还没走,不由敲打:“怎么还不去办?”
王累一愣:“主公是要我一并去查清涪城守将为何没有上报这条流言……?”
刘璋把脸一板:“让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刚才吩咐的那些!此事我自会另外安排。”
刘璋说着,一挥袖让王累退下。,随后让近侍赶紧把黄权找来,让黄权负责核查前线守官对于情报知情不报的问题。
黄权还是比较持重的,所以刚才并未跟王累、郑度那样劝刘璋找刘备重谈条件。在黄权看来,这种事情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算了,何必非要蹚浑水呢。
不过刘璋找他也不是为了这事儿,而是查查法正为何知情不报。黄权觉得这个任务没问题,便慨然领受了。
于是,王累、郑度忙着筹措谈判条件。黄权也带人去涪城明察暗访了一番,还径直找到法正,正面询问此事,想从法正的回应中看看有没有破绽。
可惜,法正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提前备好了证据。黄权一番例行公事,自然是什么有价值的真相都没查到,他也就只能乖乖回成都复命。
“主公,法孝直只是因为发现第一批散播此流言的人里,有相当一部分拷打之后,都承认其原本是去年逃散的曹军溃兵。法孝直出于谨慎,才没立刻上报。”
“原来如此么,看来孝直倒是慎重……”刘璋摸着胡子,不由点评了几句,随后一拍脑门,
“既如此,可见孝直在此事上并无私心,也不至于激进。赶紧招他来见我,我交代他几句。
这次的谈判,就让他代表我军去跟玄德兄交涉好了。他办事稳妥,应该不至于像派王累去那般乱开价、容易激怒玄德兄。”
“属下这便去办。”黄权对刘璋拱手领命,随后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