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诸葛瑾笑了:“完全心悦诚服,倒也未必——听子龙说,你曾经认为,胡人中大有为之主,都能严令部众绝汉俗、裂缯帛、饮浆酪、食腥膻。我汉人便是有诸般软化胡人习俗的计策,也未必能长久有效——这话是你说的吧?”
田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咬牙承认了:“我确曾如此认为,赵将军当时也说,天下别人做不到、曾经的古人都做不到,不代表诸侯与令弟也做不到。畴不敢质疑,正要拭目以待。”
“那伱就拭目以待吧。”诸葛瑾也不跟他多废话。
随后,又是一番繁文缛节的接见工作。约摸到了巳时末刻、临近午时光景,草原诸部的使者都已到齐,田畴也帮着这些人一一引见,各部使者都上前对诸葛瑾躬身行礼。
诸葛瑾注意到,作为三郡乌桓之首的蹋顿,以及前人单于丘力居的儿子楼班,都有派人来。这两人的部落,主要分布在渔阳和右北平郡以北的草原上。
但是还有控制辽西郡以北草原的一家主要部族、速仆延部,并没有派人来。或许是速仆延的部落横跨辽西、辽东,跟公孙度也有点交往,不愿意选边站队吧。
诸葛瑾也不以为意,反正来的都是客,他一一出言劝慰,然后设宴款待,让他们依次落座,酒席就设在渔阳太守府内。
酒过三巡,诸葛瑾便主动提起正事:“自中平年间以来,幽冀纷乱近二十载,波及草原。诸位也都是经历过当年往事的,应该知道,除了刘幽州伯安公执掌的那六年里,胡汉得以休战。诸部也能靠与汉人贸易、以及为朝廷服役所得的赏赐,维持部民生计。
其余十几年中,无论是公孙瓒,还是已故袁大将军执掌幽州,贸易近乎断绝,想要服役报效朝廷换取赏赐,也是无有门路。
如今我主车骑将军入主幽州,正要革除积弊,令幽州气象一新。恢复到伯安公时的胡汉各安其位,甚至更胜从前。诸部今日肯来响应号召,那就都是朋友。那些不愿意与汉人和平贸易、非要劫掠为生的,我也迟早会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