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很好,也是愚兄贤弟这样不见外。如今诸葛亮的亲大哥来了,当然也是一般待遇。
时至今日,袁谭的穿着打扮、崇好的举止风尚,还是诸葛亮帮他设计的那一套。所以连折扇、袍带都是跟诸葛瑾的相似,只是相貌长得比诸葛瑾略丑一些。
“显思兄太客气了,小弟不过路过,何须如此远迎。”诸葛瑾也不吝花花轿子人抬人,跟袁谭把臂言欢,一起同车回临淄城。
袁谭如今日渐清闲,防务方面再也不用操心。反正所有跟曹军接壤的郡,他都已经把防务权彻底移交给刘叔的将领了。
他自己只管齐郡以东,山东半岛上那一亩三分地,做个甩手掌柜青州牧。不用担心被打,就每天吃喝玩乐,最多听取一下内政汇报。
天下是曹刘之争,跟他没有关系了。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城,诸葛瑾也没让田豫的数千人进城,只是让周泰带了五百精锐铁甲侍卫随行,这也是展示他对袁谭的信任,以免袁谭难堪尴尬。
而且诸葛瑾让周泰选的这五百甲士,装备都是最精良的,所有甲胄都是灌钢材质,而且胸甲部分是一体锻造成型的。武器也都是灌钢的斩马剑和长戟。
袁谭见了时,也稍稍有些羡慕。这些东西一看就比刘叔当初军援他的装备更好些,显然刘叔最好的东西还是要留下自己用,对外援助的都是次一级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青州牧府,袁谭让人摆下了各种山珍果品,鱼鲜美味,盛情款待。
席面上重油腻的硬菜不多,应该也是考虑到天气炎热,胃口不好,都以清爽鲜酸为主。连酒水都换了难得的西域葡萄酒,取其清爽,也不知道是袁家珍藏了多少年的存货了。
自从汉末凉州大乱,董卓等崛起,西域的葡萄酒就再难流入中原。所以哪怕天下达官显贵都知道葡萄酒是炎炎夏日最珍贵的饮品,喝了不易烦躁,但也没几个人弄得到。
袁谭至今还能拿出陈酿的葡萄酒待客,这说明至少是十五年前袁家就存下的。
因为葡萄酒的酒精度数不高,不像白酒那样能几十年都不变味,诸葛瑾喝到口中时,已经能感受到微微的酸味,但品质还是没问题的。
诸葛瑾不由想起,葡萄酒微酸就该冰镇,就随口问道:“此酒陈年已久,既是暑日饮用,府上可有冰块镇酒?”
袁谭原本颇为今日的待客之道自得,觉得自己都拿出连刘叔都喝不起的西域葡萄酒了,没想到诸葛瑾居然还是个行家,夏天还要喝冰镇果酒。他连忙让府上侍女去深埋地下的冰窖里挖了些冬天存下的碎冰,摆在一个盆子里,再把酒壶浸在其中。
一会儿之后,再拿出来喝时,果然觉得酸味不明显了,而且愈发清冽爽口。
袁谭不由奇道:“贤弟原先在何处喝过这种西域的葡萄美酒?竟连这种妙法都知道。”
诸葛瑾淡然一笑:“那倒是没有,不过发酸之物,冰镇更为爽口,不易冲鼻,这也是自然之理吧。”
袁谭叹了口气:“诸葛家人果然无所不知,连从没喝过的东西,都知道怎样才好喝。不怕贤弟笑话,愚兄此番其实颇存了几分拿这葡萄美酒,在贤弟面前炫耀之意。
毕竟此酒自桓灵以来,颇受达官显贵追捧。当年孟佗以一斛蒲桃美酒贿十常侍之首张让,竟挤掉了有平凉军功的张奂,得除凉州刺史。如今看来,愚兄故作姿态,却是让贤弟见笑了。”
诸葛瑾:“张奂百战竟不侯,孟佗一斛得凉州,亲佞远贤、此汉室所以倾颓也。我与主公每论及此,莫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不过葡萄美酒本身无罪,有错的都是那些耿耿于豪奢居奇、唯恐不能彰显富贵之人。如我等饮此酒只为取其清冽爽口,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诸葛瑾随口几句话,就把自己和袁谭摆在了“为了使用价值而买单”的淳朴位置上,跟那些“炫耀型暴发户”划清了界限。
袁谭稍稍有些惭愧,一时不知怎么接话,毕竟他自觉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炫耀的。
好在诸葛瑾下一句话就给他找了台阶,非常自然而然:“显思兄自然也是图蒲桃美酒之清冽爽口,其实如今西域之道虽绝,但要在中原酿造蒲桃美酒,也不是不可以。
我看这青州之地,东莱郡就很适合种蒲桃嘛,将来东莱粮赋能自给自足了,多出坡地种些葡萄,咱汉人自酿美酒,也不必专程靡费,去西域远购了。将来传之后世,青州百姓也会感念显思兄的。”
诸葛瑾这话也不是乱说,后世山东本来就可以种葡萄酿葡萄酒。烟台的张裕葡萄酒,所用的葡萄就是烟台、蓬莱这些本地产的。
如今汉朝能弄来西域的葡萄种子,在山东半岛慢慢繁殖推广,几年就可成型。只不过战乱之年,这些东西也不能多种,还是要以粮食为主。
袁谭听了,也是颇为欣喜,他对于诸葛家人说的话,素来是深信不疑的。
虽然他印象里葡萄应该是骄阳似火炎热干旱的西域才能种的。但子瑜贤弟发话了,说东莱能种那就肯定能种。
他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就剩下点吃喝玩乐的爱好了,先父袁绍留下的蒲桃美酒库存很快就要喝光,那还不赶紧求种子在东莱自己种。
糜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