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完全是生力军的田豫断后。
太史慈就这样假装增援南皮不力,一边撤退,一边还把此前装模作样带来的“给南皮城运送增援粮草”的“粮船”放火烧了、就地抛锚,在漳水河面上形成了一堆火堆,阻拦张郃的追赶。
张郃高览越追越乱,一边顺流而下一边还要躲避火船,己方的船阵被拉扯得愈发混乱。
时间眼看已经过午,张郃船上的瞭望手,忽然看到了一些新的敌情:“将军,东岸有敌军步骑增援!征尘很猛,看不清敌军多寡!他们直冲城北的围城营垒去了!”
张郃看到这一幕,虽还不明敌军新来的援军虚实,但也知道不能托大,立刻下令全军后撤,缩回围城营垒。
“将军,仓促掉头怕是来不及!回去可是逆水行舟!”负责行船的部将立刻提醒他。
张郃暗暗叫苦,意识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水战,追深了一时想退也没陆战那么容易退。
“那就立刻全军靠岸登陆!船不要了!全力击退陆上来援的敌军!不对!等等,打旗号让中军和后军立刻靠岸登陆,我们不能登陆!否则敌船返身掩杀过来,我们都得被半渡而击!”
张郃好歹还有些名将潜质,仓促间想到了这种可怕的可能性。如果自己全军登陆,那么漳河上逃跑的敌方水军,说不定会立刻掉头杀回来,趁着自己一部分人马已经登陆、还有一部分还没上岸的机会,直接把他的登陆场搅得稀巴烂。
所以,必须分兵!一部分部队守住河面不动就行,给登陆的友军争取时间!
如此分配之下,高览就带着中后军直接靠漳水东岸,弃船乱糟糟上岸。
对面赶来的袁谭军,正是青州大将管统。今日之战,他负责陆上增援,太史慈负责河面,太史慈先上消耗拉扯敌人,管统再来收尾,这也是商量好的。
高览的战力虽在管统之上,但他的士兵也经历了不少厮杀辛苦,而且上岸后也没有充分的时间列阵整备,双方厮杀作一团,场面极为惨烈。
而漳河河面上,田豫和太史慈也再次掉头,对张郃发起了迎头攻击。在高览率领中后军登陆后,张郃剩下的兵力相比于太史慈也没什么优势了。
他死撑到高览在岸上站稳脚跟,就连忙后撤,被太史慈一路掩杀。近百条小船被太史慈截杀、迫降、烧毁、撞沉,损失不小,也让曹军彻底失去了后续水战的潜力。
张郃本人,也在追逃之中,被一根弩箭射中,受了不轻的伤,不得不逃窜退出战斗——好在这根弩箭,倒是不如几十年后木门道上的那么致命。
漳水东岸,高览和管统厮杀半晌,原本还想一鼓作气反击,但见张郃败退,他也不敢恋战,只想向陆上营地的吕威璜靠拢,合兵一处。
无奈墙倒众人推,仗打到了这一步,南皮城内的张南眼看友军各路都有优势,也整军备战,出城掩杀,把高览和吕威璜截断,并且趁乱攻入摇摇欲坠的吕威璜营地,将其击杀。
吕威璜麾下的部队,也多是官渡之战投降的袁家士兵,在负有投敌罪行的将领被杀后,这些曾经效忠过袁家的士兵纷纷顺势投降,曹军对南皮的围困部署,彻底被撕烂。
坐镇后方的曹洪,发现情况不对后倒是赶紧组织七八千人规模的曹家老兵压住阵脚,始终保持南皮城南侧防线不被动摇,也收容了一些从西边和北边被打散逃过来的吕威璜、高览溃兵,最终顺利接应到了高览。
但至少两成的“官渡降军”,都被袁军的此番胜利,重新裹挟了回去。
张郃高览的嫡系,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和溃逃,还有数千人直接淹死在漳水中。
尤其高览是弃船登岸来迎击管统、增援吕威璜的,他的船全部搁浅了,大多被反击的太史慈缴获。曹军要继续围困下去,怕是连给曹洪运粮的船都凑不够。
偏偏漳水即将冻结,这个矛盾对于袁曹两家而言是一样紧迫的。曹操就算从其他地方再调船来,如果错过了时间,河水封冻开不过来,就只有陆路给曹洪运粮了。
曹洪迫不得已,在累计折损了万余人手后,只好急报请求暂时退兵,明年开春解冻后再图南皮。
只要南皮的粮食能得到补给,这一轮的围困就已经失去意义了。大冬天的让己方在城外白白挨冻,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