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戒心后,主公自可从莒县或诸县偷偷西渡沂水,进入曹操境内。”
孙权、程普听了韩当的这个变招,顿时深以为然。
确实,如果孙权表露自己的身份被拦截,很有可能被当成人质长期扣着。但如果不暴露身份,低调偷过,情况就不一样了。
但这样一来,孙权就得做好牺牲一员老将、任由这员老将从此归降袁谭为代价,来换取自己脱身了。
那个亮明了身份的降将,肯定会被严加看管,再也不会给机会走脱的,所有的盯防都会被他吸走。
而且孙权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让凌统或者潘璋来扛旗,袁谭军肯定不会信的——
你让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毛头小子带着一千多人的水军、十几条新式海船突围,沿着海岸线北上近千里,他有这个号召力么?不可能的,骗傻子呢。
所以,只能是让程普或者韩当来扛旗,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孙权看了看程普,又看了看韩当,一时不忍做这个恶人。
这时,还是韩当主动跳出来:“主公!这计是我想的,不如就让部队行进时打我的旗号好了!德谋当年便是老主公的左膀右臂,我不过一介骑将出身。主公可以缺了我,不可以再缺了德谋。
我若最终被袁氏软禁,我也可以发誓此生绝不会与主公为敌!我也并非不忠于主公、不想为主公效命终生,实在是知道自己才干勇略不如德谋,不如让我这个无用之人当幌子好了!”
孙权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扶起韩当,抱头痛哭:“韩将军何出此言!我岂会怀疑你不忠于我。纵然真到了那一步,你不能再为我孙氏效力,你也一辈子是先父和亡兄最忠义的部曲!不是你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呐!”
韩当行了礼后,又转向程普:“德谋,我若被袁氏软禁,主公就交给伱了!”
程普也是心中五味杂陈:“义公放心!还未必就到了那一步呢!”
众人商定了偷越之法,便把其他旗帜统统搜集起来一把火烧了,只留下“韩”字旗号,以及对应的校尉旗号。
孙权给所有家眷从人都下达了封口令,大家都扮成韩当的随从、家眷,不许称孙权主公。连孙权本人都扮成了韩当的书佐,程普则扮成了韩当麾下的军司马。
一行人就这样日夜赶路,翻越沂蒙山西行。
可惜,沂蒙山区不是一天就能翻越的。
看看后世的山东地图就知道,从沿海的日照到莒县,或者到诸城,都有七十公里左右,折合一百四十里。
而且这一百四十里都是山地,道路难行,孙权一行看着最简单的地图走路,但地图上又不会详细标注地形。到了山势险峻无法直走的时候,就只能绕路。
孙权本意是远离莒县或者诸县,从两县之间的蛮荒之地穿过去的。可惜最终事与愿违,走着走着还是经过了诸县近郊——
这也是没办法,这方圆数百里地,之所以只有这俩地方有县城,就是因为这俩地方是几条沂蒙山山谷交汇的所在,不沿着山谷走根本翻不过去。
孙权部翻山的第二天,就被赶来的袁谭军巡逻部队拦住了——
袁谭军也是前一天得到了沿海渔村渔民回去报信,这才赶来搜索。他们还误以为是刘备军走海路无故越境了,因而过来查问。
因为曹操在青徐之间并未掌握任何沿海郡县,曹操是不可能有海军出现在这一带的。
袁谭军上上下下都知道刘备是友军,也就不至于一上来就动武,只是先来问明情况:“对面可是车骑将军麾下兵马?为何无故入境?”
程普韩当相视一眼,知道这一刻还是躲不过,最终韩当一咬牙,按计划亮明身份,表示他是江东败将,孙家水师在长江口与刘备军决战败北。他这一路北漂至此,恳请袁谭收留。
那带队的袁谭部将大吃一惊,但也不疑有他,只是警觉地让韩当先放下武器,普通士兵都跟他回诸县另行安置。
韩当表示他还带有一些书佐文吏,恳请优待,那袁谭部将见那些人身着常服,并不着甲,也确实不像武人,就给予了宽松优待。
袁谭军监视着韩当回到诸县,又把他的兵马缴械后单独另外安置一营,有袁军看管。
两日之后,袁谭麾下重要部将管统,就火速赶来诸县,他也听说过韩当名声,跟韩当见了之后,就带着韩当去临淄拜见袁谭。
韩当被如此重视,已无法脱身,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袁谭。好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管统盯防他、带着他去临淄的同时,程普和孙权已经隐姓埋名,从诸县偷偷渡过沂水,进入了曹操控制区。
孙权一个兵马都没带,一千人的正规军都留给袁谭了。只带自己的近侍和家眷,一路上就靠程普、潘璋、凌统三将和几十个不着甲的便服侍卫保护。
渡沂水之时,孙权回首看着东岸的诸县城池,心中还暗恨,低声叹息:“听说诸葛瑾被封诸侯,便是因为他祖先出自诸县?诸葛二贼害得我们孙家家破人亡,真想把他们……”
孙权话到口边,又觉得失了气度,终究住口了。
一旁的程普怕节外生枝,连忙劝说:“主公何必如此,诸葛姓之由来,便是先汉元帝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