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上层船舱加宽到三丈!左右舷各自扩出去五尺!
如此一来,水下部分跟新式龙骨船一样窄,水上却跟旧式斗舰一样宽,便于两舷都布置床子弩,也可以给弓弩手和划桨手更多的并列空间,作战时弓弩手在外、划桨手在内,互不影响,战力不就直接倍增了么!”
糜竺听得一脸懵逼,他也算是很懂航海的了,但饶是他这种海商出身的,也没听懂诸葛瑾描述的船如何运作。
“划桨手和弓弩手并列安置?弓弩手在外、划桨手在内?那还怎么划船?你船桨总得从舷窗伸出去吧,要是船桨窗口被弓弩射击孔占用,还怎么划船?”
糜竺提出的问题,也是这个时代一切懂航海的人,都必然会提的。
当时无论是汉朝的战船,还是西方罗马的战船,都做不到“同一层甲板上,划桨手和弓弩手同时作业”,因为这两者都要挤占舷侧空间,肯定是要互相干扰的。
同一个窗口,船桨要伸出去划水,弓弩手就没法瞄准放箭了。
所以楼船也好,斗舰也好,弓弩手射击的甲板都在划桨手甲板的更上层,或者干脆到楼顶的女墙垛堞后面放箭。
然而,面对糜竺的疑问,诸葛瑾却笑了,他等的就是这一问。
“很简单,我不是特地让船的上层建筑往左右舷各自加宽了五尺么?所以,划桨口不用再往船舷侧开了,直接朝下开!从上层船舱宽于水线船舷的那部分,往下挖口子,船桨直接朝下伸进水中划水!
如此还有一个好处,须知传统战船,在弓弩对射时,最容易伤亡的就是划桨手。因为划桨窗口要确保船桨的运动幅度,是没法盖上舷窗盖板的,敌军的箭矢也最容易从划桨窗射进来。
如果非要盖上划桨窗作战,代价就是船会失去绝大部分动力,只能靠风帆那点推力航行了。而把船桨窗朝下开启后,敌箭是不可能从水里往上射进船舱内的,划桨手也就不会伤亡了。
一个决战中航速又快、又没法射杀其桨手的战船,将对旧式战船形成多大的优势?公孙度会不心动么?而我这样改造之后,其实也埋了一个隐患,那就是这种新船因为上层船舱比水线部分更宽,导致头重脚轻,重心不稳。
所以在适航性,或者说航行稳定性方面,是远不如上下宽度一致的新式龙骨船的。甚至比无龙骨的老式沙船,也谈不上稳定性优势,只是航速快了。
我要给公孙度的,就是一款速度快、对射防御强、但是没法渡海只能贴海的战船。”
诸葛瑾一气呵成,把他的设想说清楚了。糜竺听了这些优劣势分析,也是愕然,没想到子瑜居然这么点时间,就琢磨出一个如此天马行空,但又看上去不无可能的改良方案。
而且成本也还可以接受,底盘船壳设计都没改,只是改了上层建筑。
他却不知道,诸葛瑾这也是惯性思维,直接从后世见识过的朝鲜半岛周边适用战船型号一款款梳理、逆向推导,得出的这个结论。
诸葛瑾设想的这个方案,其实跟后世高丽/朝鲜王国从中原宋朝到明前期,用的“板屋船”差不多。
朝鲜板屋船最大的特点,就是头重脚轻、适航稳定性差,但是防御绝对强。其标志性结构特点,就是上层建筑比船底还宽,小船扛大楼,然后利用上层建筑额外伸出船舷的宽度、把划桨窗创造性地朝下开,绝对保护划桨手。
至于板屋船的具体形状、结构,诸葛瑾穿越前在棒子国的电影《鸣梁海战、《露梁海战里也都见过,道具基本上还是还原的,所以诸葛瑾也可以凭印象大致描绘出其特征。
李舜臣在鸣梁海战里,没有用到龟船,就靠12艘板屋船,就射赢了倭寇300艘战船,靠的就是战船结构防御能让水兵免疫日军的“铁炮”射击。后来露梁海战才用到了龟船,而且有明军参战。鸣梁海战只是前一年的一场小海战,只用了板屋船
诸葛瑾无非是拿棒子人历史上自己总结出来的、牺牲适航性而强化防御力的船型,提前八百年卖给公孙度,让公孙度“师夷长技以制夷”,岂不美哉?
……
糜竺花了好久,终于领会了诸葛瑾的思路,但他很快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可是……此船既然适航性极差,无法渡海,容易头重脚轻倾覆,我们又如何从广陵郡造好后行驶到辽东去贩卖呢?去的路上会不会有危险?还是只能下层船舱装压舱货,上层要空着?只能装轻抛货?”
诸葛瑾想了想:“你说的这也是一个办法,以后规定,如果在广陵造板屋船运去辽东,则只许下层窄船体装载钢铁、青瓷压舱。上层也不能装茶叶了,只能装些比绸缎麻布更轻的轻货。
还有一个办法,便是……”
诸葛瑾想到这儿,突然意识到要确认一下情况,便喊来侍从,让人去把太史慈找来,再取一副地图。
太史慈本就在外面候着,很快就进来了。诸葛瑾就指着刚拿到的地图,问道:
“子义,你去年去开拓航路时,途径牟平对岸、辽东半岛尖端的沓氏县时,那里公孙度的统治情况如何?”
太史慈想都没想,应声而答:“公孙度尚未到沓氏建立统治,此地孤悬半岛、深入大海,且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