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夜后,便抵达了芜湖。
鲁家上下一时惊恐,以为又遇到了想要勒索的武将。鲁肃也不想多事,连忙表示:“方才多谢将军救援之恩,在下愿拿出二十金劳军,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听了鲁肃的恭维,他微笑道:“鲁兄此番,可是慕名来投家兄的?”
原来,诸葛亮跟兄长二人,最近都在芜湖。
说罢,鲁肃让部下百名弓弩家丁上弦瞄准,然后让其中一个强弩家丁对着岸边栈桥放了一箭,弩箭直接贯穿了一块上下船用的木板,那巡逻军官吓了一跳,终于收敛,不敢再追。
鲁肃一愣,先自我介绍:“在下淮南鲁肃,家中原为合肥豪族,身处乱世,袁贼横征暴敛无度,我辈岂可不治兵甲以自保?
饶是鲁肃非常谨慎,顺利验过桥蕤给的符传,却还是在驶过水寨关卡后,于河口码头遇到了一小队巡逻骑兵和几艘巡船。
那少年云淡风轻地对答道:“秣陵为僭伪所窃据,丹阳太守府暂且偏安于芜湖,也是权宜之计。将来王师克逆,自然会移回秣陵,何必多虑——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为何过江逃难,竟携有强弩数十?”
于是,他唤来驿丞,先把鲁肃和他的核心近亲安排到芜湖驿馆居住,然后就先去办别的事儿了。
于是他一咬牙,换了一些说辞:“那位军侯,恕我不能从命!当今两淮大乱、上下胡为。你们自以为公事公办,但就算追到了,上峰也未必会论功行赏!追不到,也不会受罚。命却是自己的,为何苦苦相逼!且教你知我手段!”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比他年轻得多的俊朗高大少年走进来,
双方追逐了两盏茶的工夫,已经追出濡须口三四里地了,眼看即将追上,江面上却忽然出现了一支更为快速的艨艟队,从南岸驶来,斜刺里杀向鲁肃和那刘勋部下巡逻队。
走之前,丹阳郡的民政工作需要和兄长交接。所以这几天诸葛亮亲力亲为,对于户曹那边的工作,他堂堂郡丞竟亲自抓,遇到大事就直接处理,今天户曹上报说有一伙数百近千人的大规模江北流民、还带着强弩兵器来投,诸葛亮才亲自接待。
诸葛亮即将被再次派去广陵,面授刘备纵横斡旋机宜,教刘备后续如何处置对各方诸侯的关系、态度。
然而,一弩之威,也只能吓住骑兵队。
太史慈一行本就是执行完任务收兵回老巢,顺便巡逻、补给。一靠岸就跟郡户曹的人通了气,说路上遇到一队持弩的豪强逃民,约数百人,请户曹交接,以免流窜。
明日放他走之前,我也见一见。”
“我们有通关符传,是去协助采买军粮的!我家世代行商,日前捐赠军粮数千石,急需重新采买周转!”
好在太史慈倒是没有逼迫他去春谷,而是说一路去芜湖,鲁肃心中狐疑,决定再跟着走一段,观望观望。
……
一旁那队巡逻船,依然不信这个邪,或许是那艘艨艟上的军官,觉得自己的船舱壁能当强弩箭矢,见鲁肃居然敢动武,直接追了上来。
他想了一想,决定先把鲁肃安置了,再去查问一番此人才干,确认值不值得留。
鲁肃知道船队马上就驶入长江了,这时不能被缠上。
江东沃野万里,只是无人开垦。听说当地郡国相守都重赏开荒,许开荒之人轻徭薄赋,我们鲁氏一族,必能安居乐业!”
对方的理由也非常堂堂正正,你要移居到别的郡,当地官府岂会允许来路不明的人带几十张弩入境?就算不收缴,那也必须登记造册。
鲁肃心中叫苦,但已无办法,只好照办。
“这将军旗号‘太史’,据我所知只有刘繇麾下太史慈是此姓,此人纵然不是太史慈,也必是太史慈族人了。可刘繇旧部不是投奔诸葛玄了么?他们又怎会去芜湖?难道……”
到了别人的地盘,鲁肃也没打算反抗,全族被暂时安置在码头的邸站里。
好在对方也不是想直接杀人,估计是想抓人勒索财物,就只是逐步逼近,并未放箭。
万一那将领挑几个人盘问,最后说漏嘴了,问题只会更严重。
但那巡查军官是刘勋麾下张多的部曲,跟桥蕤互不统属,闻言并不打算卖账,还想逼迫鲁肃靠岸,看看有没有破绽,以便勒索一笔。
鲁肃忍着气,又质问了一遍刚才的疑惑。
大约一个时辰后,天色将晚,诸葛亮回府,先跟大哥一起用晚膳。
未审阁下何人?凭什么说秣陵是遭窃据?当今诸侯并起,皆自相攻伐,便如孟夫子言‘春秋无义战’。除了讨伐称帝反贼以外,其余诸侯兼并,又何来正统僭伪可言。”
这样既不用说谎,也能把自己塑造成只是想找个地方避战,并无特定目标。
鲁肃见这支突然杀出的船队如此悍勇,也想逃跑,却被太史慈截住:“来者何人!袁贼不得入长江,你们不知道么?”
那负责引路的小校却不以为然,也不搭理他,只是领着鲁肃进了一间偏厅,让他在那乖乖等候。
“丹阳郡治在秣陵,这芜湖如何能僭越挂太守府之名?简直……简直匪夷所思!”
“我并非图你钱财,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