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我再去找找。”她朝前探了探目,似乎看到有人影在花海中闪动。
魏泽拉了她一下,“随我走。”
青黛想不到他会忽然动手,心底升起了警惕,她挣扎着不停往后退去,“你要做什么?我早觉得你古怪。”
魏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是在救你。”
青黛以为有刺客埋伏,立刻四处张望,“救我?我为何要你救?”
魏泽用余光瞟了花海一眼,默不作声的背过身去,留青黛兀自在风中凝立,怔愣的看着他朝来时的方向消失了。
楼满烟和顾岫钻了一趟“小树林”,身上还残留着野花香气,头顶和身上也似坠雪一般,挂满了凌乱的花瓣。
青黛困惑的看着两人,眨了眨眼,“小姐衣裳怎破了?”
一抬眼又看到她脸上,衣襟内侧被花瓣染了色,登时又急道,“小姐怎这般凌乱,可是在花丛里滚了几圈?”
言到此处,已觉不妥。
目光在两人身上窥了一圈,低着头搅着脖子,缩着脖子,“奴婢先行回去准备碗筷。”
顾岫唇角抖了抖,“除了寒纱和花辞,你身边那几个丫鬟都是不上道的。”
“狭隘。”楼满烟就差说这话她不爱听。
顾岫茫然,说不得实话?
楼满烟小跑着将他甩在身后,顾岫嗤了一声,似乎有些瞧不上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可行动比脑子要灵活得多,他龙行虎步,便将人擒在怀中。
“我身边那几个无用的丫鬟,可从不会如此待我。”楼满烟试图替他扭转影象。
顾岫朝她胸口一瞥,“自然不会如我……一般懂得如何疼惜你。”
楼满烟摆摆手,略显嫌弃,“也就那样吧。”
顾岫轻呵了一声,“阿满当真是个没心肝的。”
……
山中既藏野味也蕴野蔬,这顿饭虽说烹调朴素归真,味道却非凡。
保留了食材最初的鲜美与纯粹。每一口皆能品尝到大自然馈赠。
楼满烟本以为来过农家生活,没想到能精致到这份上,跟着太子果真能吃香喝辣。
院子里有一只慵懒肥猫,晌午便躺在回廊下,它舒展着身躯,半个肚皮被旭辉熏得暖烘烘的,间或,它会发出几声满足的喵呜。
楼满烟倚靠在窗棂之上,手中玩弄着一根轻巧的竹枝,轻柔地拂弄着那悠闲自得、昏昏欲睡的肥猫,引得它偶尔懒洋洋地抬眼,随即又归于沉睡。
不远处,一张桌案静静矗立,桌上墨香浓郁,纸张整齐铺开。
顾岫身姿挺拔,正在那里一笔一划地挥毫,他的专注神情,只在抬眸间将她深深凝视。
楼满烟仿若不察,被晌午的暖风熏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眼皮变得沉重,这一觉醒来,头顶便被暮色笼罩,身侧却空无一人。
外面大雨倾泻而下,如珠帘乱挂。瓦檐下滴水连绵,一盏孤灯在风雨中摇曳,汇集雨水的廊上闪着粼粼红光。
楼满烟推开门,雨雾瞬间打湿她的鞋面。
有那么一瞬间,楼满烟几乎以为自己飘到海上。
“青黛。”她看到隔壁侧间还有微弱的亮光。
很快她听到下床穿鞋的声音,又道,“外面雨势汹涌,不必出来,可知殿下去了何处?”
青黛的声音还带着迷蒙睡意,“皇后娘娘召见,殿下便急急忙忙下山去了,说明晨初晓方能回返。”
楼满烟没有回话,抬眸默然得看着眼前密密层层的水雾。
顾岫在时,她觉得那张床委实拥挤,眼下徒留她一人,却觉得这床似乎没有边际,大到可以让她打上几个滚儿。
听着绵绵雨声,她竟难以安眠。
天色微明,残月尚在。
一个泛着湿气的身影,如一阵风忽至。
他推开了房门,那身崭新墨染色的大窠锦圆领衣裳,绣着金色的卷草暗纹,那双乌皮靴上因一路奔走,已沾染了泥浆。
门扉开启,风撩起床幔,床上那人撑着双手,睁着一双乌沉沉的明亮大眼,注视着他出现的位置。
像是笼子里,好几日不曾进食的鸟儿,正等着主人归来投食。
顾岫脚步一顿,心中歉意更浓。
“抱歉,让你久等了?可是一夜未睡?”
“白日里睡多了。”她禁不住打了哈欠,眼帘下的乌青也将她出卖。
她又拍了拍床,邀请他的意思依然明显。
顾岫走上前,惩罚一般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孤身上脏,沐浴完再过来。”
楼满烟颔首。
就在她几乎要睡着时,便感觉到他身上松柏气息,蓦地睁开眼,他已躺在床上。
“孤陪着你,睡吧。”
他伸手将人拥入怀中,娇软的身子一贴近,他便起了反应。
楼满烟有所察觉,可心思不在那处,她更想知道顾岫昨夜为何突然离开。
顾岫读懂她眼里的意思,下颌在她发丝松软的头顶蹭了蹭,“睡吧,睡醒了孤什么都告诉你。”
楼满烟没那耐心,一把抓住他的弱点,“那就不睡了。”
“……”
很快,顾岫便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