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门镖局。
往常供镖师们训练的校场上,平时都是大家个练个的,基本不会有什么人在这里交谈喧哗。
这还是白天,晚上的校场则更是见不到什么人影。
勤奋的人毕竟是少数,寻常这么晚的时候,镖师们早就应该已经拿着自己的赏钱去吃酒赌钱,或是早早睡下了。
但今天不一样。
今天的校场上,已经围了一圈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校场围成了一个瞩目的擂台。
天色暗了,就有人点上了烛火把,似乎越是入夜,这里便越是吵嚷。
校场中间,两个人正打的热火朝天——这个词似乎并不恰当,应当说,场中一方一直在对另一方不断地进攻,而挨打的一方退场之后,很快便有新人顶了上来。
这是一个车轮擂台。
站在擂台中央守擂的是一个身穿白衣手拿长枪的年轻人,他几乎已经打了一整晚,身上的衣服却连显眼的污渍都没有留下。
奥杜的游神,奥杜的技能组。
强强加持之下,本来就以防守见长的节制骑士初号机,硬是在这擂台上屹立了整夜。
“砰!”
一声闷响,又一个挑战者被他一枪打飞——他甚至是反身以枪尾将人撞开,而非用那真正有杀伤力的,看起来便很是骇人的火色枪尖。
“咳啊!”
被打飞出场的镖师倒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着,很快便被围作一圈的观众们扶起来,再看向那个白衣少侠的时候,眼睛里便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疑惑。
“哪里来的狠角……”
他们交头接耳着——但挑战者不止有这些人,镖师当中,还有另外一群人包作一团,正在商量些其他的话题。
异人镖师们。
“这是那个吧,木桩?”
“妈的,你见过会先手的木桩?手都出不了,这怎么测伤害啊?”
“坦克木桩吧?练承伤的?”
他们显然已经将此刻站在擂台当中那个名为池韩阳的npc当作了测试用的木桩,只是这种疯狂上强度的体验,只叫他们越打越窝火。
“妈的,我再来试试!”
一个玩家骂骂咧咧地跳了出来,他先前已经唐突之下被初号机三招击退,连自己得意的坦克类减伤技能都没有来得及开,心里自然不服气。
场中的初号机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你已经败过,不必再来。”
他又转头环视一圈镖师,声音平静地开口:“这次擂台只为了选人同行,不为与大家争个胜负,与大家一一交手之后,我自然有判断……”
“屁!我是大意了!”
先前那个玩家显然已经与这奥杜的游神怄起了气,他勐地将两只戴了手甲的拳头往地上一砸,身上青绿色的光芒骤亮,一头牛的虚像在他身后亮起数道光芒,整个人的血量勐地涨出一截。
这还不算,他又在原地舞了一通,啪啪几个bu叠上,身上不时亮起什么龟壳铜皮的光效,
活脱脱要变成一个铁疙瘩。
可初号机接到的指令是找出实力强劲的镖师,而反应自然也是实力的一环。
这人已经出过局,于是初号机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过来!”
那玩家却大声怒喝,这声音仿佛并非是单纯的怒吼,却以他为中心,赫然亮起一道飞速扩散的红色波纹。
法术:镇魂号
嘲讽!
嘲讽类型的法术,以特殊的灵力运作方式,让敌人误判攻击的强度,从而达到转移仇恨的目的!
初号机勐然转过头来,目光如电一般死死咬住那个玩家,身下几乎同时暴起一阵狂风,手里的长枪亮起苍白的光芒,周身祷文上浮,已经要以祷告突刺杀过去!
“次奥——”
这骇人的一幕让异人和npc们同时一愣,他们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此时此刻这个白衣少侠方向传来的动静,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这是要杀人的!
那叠满减伤的玩家已经咬紧牙齿,双手交叉挡在身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初号机方向那巨大的压迫感忽然在顷刻之间偃旗息鼓,刺眼夺目的祷文光芒一下子暗澹消散下来。
白衣少侠的长枪重新松散地提在手上,但那副表情已经变得苦恼而哭笑不得。
“你妈的,我没叫你摆擂台啊……”
上号的韩东文看着日志,几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才上号的时候,他还以为初号机遇到了什么麻烦,已经在心里设想过多种可能。
大旗门要明抢自己的冥水枪?
国法司查到了自己?
他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上号以后看见的,却是一圈被初号机打了个遍的镖师们。
眼看着这方才还几乎要杀人的白衣少侠一瞬间收起了架势,那个玩家先是一愣,随即马上焦急起来。
自己叠这一堆减伤bu,那都是有时间限制的!
最硬不过十来秒的时间,马上又要软下来,要是错过了,自己岂不是白准备这一通?
“镇魂!”
他焦急地大喊一声,再次动用嘲讽的法术。
红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