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准备好各种蒸糕,炸糕,油糕等各种贡品,米酒,鞭炮,王满银带着老婆孩子去祭祖上坟,这已经是简化很多的做法。
罐子村王家从王家村分家之后,世代生活在罐子村,王家村的那边的老坟,王满仓这个事实上的王氏族长,带着少数人代表着罐子村过去就行。
王满银在王家排不上号自然不用过去,王满银就从拔贡这代祖宗开始祭祀。
然后到了第一代二流子,王满银爷爷这一代,这一脉就开始变成单传,虽然爷爷抽大烟败了家,但也给王满银留下了贫农的身份和三口大石窑,还是值得感谢一番的。
最后就是二代二流子,对于父亲,王满银基本没有什么记忆了,并没有什么难过。
王满银记忆深刻的自己的母亲,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就离开了人世。没有享过福,没有看到王满银结婚生子,不能说不是一大遗憾。
祭祖回来,时间也就差不多到了中午,三十的中午不是重点,炒了一份羊肉,配着蒸糕,油糕的吃了一顿中午饭。
猫蛋和狗蛋早等不及了找小伙伴一起玩耍,王满银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在村里逛了起来,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羊群。
过春节期间生产队大部分的劳力都安排休息,因为不用放牧,事情少了不少,王满银又喜欢休息,看管羊群的事情就安排给了队上困难的人家,让他们多挣一些公分。
事情不多,也就喂养和清理羊圈,其他技术相关的工作,都是交给李来顺来解决。
是一份好工作,但是王满银还是更喜欢春节休息,找了李来顺聊了几句,约好了喝酒的时间,王满银就继续在村里闲逛。
遇到关系好的都聊几句,半個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最后拉着想跟着村里大孩子,去炸粪坑的猫蛋和狗蛋回了家。
村里孩子就是这么皮,鞭炮都不能好好放,总要炸点什么,难得孩子们小小年纪,就懂得艺术就是爆炸,都是干粪王满银就没有阻止,过年了,不听着有几家孩子哭,总觉得缺点什么。
就跟团圆的时候,家里没有孩子不够热闹一样,讲究的是一个氛围。
“猫蛋,狗蛋,你们两个过来,今天给你们刚换的新衣服,出去就玩了这么点时间,怎么就是变成了这样,衣服这么脏,明天别人都穿新衣服,你们穿什么?”
猫蛋和狗蛋回到家,就受到了兰花的教训,小孩子哪里穿的了干净衣服,就说玩个捉迷藏,哪偏僻往哪里藏,教训一下也是有必要了,多强调了衣服有脏和很脏的区别。
“都是尘土,外面的罩衣洗一下,搭在灶台旁边,不耽误明天穿。”
还好王满银把两个人救了回来,真的跟着炸粪坑去,两个人可能要吃顿竹笋炒肉。
兰花教育孩子还是有一手的,怎么都是经过了孙家三个的练习。
农村嘛,家长事情都多,孩子不听话打就行了,区别就是打的轻和重的区别,狗蛋这么大哪能听得懂,理解了那么多道理,肯定能记着肉疼的滋味就是了。
打孩子王满银还是看不下去的,兰花也不是能下得去手的人,再生气最多也就是不轻不重的打几下。
王满银带着孩子们出去的时候,兰花也没有闲着,闻着屋里的醋味,王满银就知道是打醋炭,是一种陕北独特的习俗,就是在铁勺上放一块烧红的煤炭,再浇上醋。“打醋炭”要在家里的每个角落进行,意为驱邪,但是实际上醋的真实效果是可以消毒。
陕北这边除夕特有的风俗还有很多,婆姨在门边放上炭块和冰块,在门后立个擀杖和刀斧,据说,这是镇邪的,在这里叫“守岁”。
除夕之夜人们总是睡得很晚。一般家里都彻夜不熄灯,预示四季平安,长命百岁。
锅里放些吃食,这叫“照锅”,意思是一年不缺吃。
有些老人这夜睡不着觉,一个人静静地踏黑爬上山顶,面向东方了望,这叫“品天”。据老人说,从晓天的色道上能看出今年庄稼的丰歉、村寨的吉凶。
当然了这都很米家镇的阴阳先生一样,都是根据生活的经验来做推断,冬天如果雨多,雪多,庄稼不缺水,自然会有一个好收成。
还有一些对来年的生活的希望,和祝福的意思在里面。
封建迷信肯定要不得,但是这些习俗,算是陕北这边的习惯,还是正常的保留了下来。
回来之后就忙着做年夜饭了,主厨还是兰花,兰花做菜的时候,王满银就帮着看孩子烧火。
王满银也做了一道糖醋鱼和红烧肉,虽然只有两大两小四口人,王满银家里年夜饭也是做八个菜。
一家四口围着炕桌坐下,陕北人过年米酒少不了,王满银给自己倒过之后,拿着碗也给兰花倒了一碗,两个孩子自然还是蜂蜜水。
陕北黄酒,也叫甜酒、稠酒,实际是一种米酒,由于酒呈糊状,浑浊黄稠,故称之为黄酒。
用软黄米酿造的米酒,集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于一体,味道独树一帜。
米酒度数不高,不只是陕北这边冬季习惯喝的酒水,也是招待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的主要饮料。
有条件的人家都会自觉酿造米酒,只是或多或少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