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商。
商王和撑着下巴,半靠在躺椅上。
自打辛屈将椅子普及之后,基本上从南到北的贵族,都会通过各种途径弄来各种椅子,接着在这里头进行了迭代。
“大王,鲁父来了。”
“宣吧。”
侍从走出去,左边有一片空地,正在忙碌建设新的屋舍。
因为椅子的宽大和离地,导致了许多曾经的版筑小屋显得低矮,于是大量的贵族迭代了屋舍,发展方向自然是又高又大。
商王和也不能免俗。
他之前聚会用的地方,已经不够气派,便趁着这一次胜利之威,弄来建设,同时用来试探威慑他政治上的敌人。
毕竟一个王的宫殿越高大,众人才能感觉到心底的崇敬。
“进。”
鲁父被侍从引入宫内,稍微行礼之后,鲁父说:“王子旬已经抵达,臣以明说中立。”
“……”
子和闻言,诧异的看着鲁父:“中立?你?”
“河南有辛氏欲举我歃血。”鲁父微微摇头解释道:“虽然臣没有这个想法,但慑于家兄的势力,河南有辛氏有意跟燕国攀上干系。因此这一条我是躲不开的。既然如此,那么不想河南有辛氏直接干预商族四周的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终于王座上的人。”
子和听罢,笑容升起,表情终于没有了那么多的忿怒。
旋即轻咳一声说:“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的办法来吧。河南有辛氏,最近确实跟北方联系颇多。但也是一股重要的力量。好好办,之后我断然不会亏待你的。”
“谢大王!”鲁父谢过。
子和这才开口说:“唤你来,是准备交代你一个差事。
近来奄商附近的内服贵族纷扰颇多,徐氏虽然臣服,但徐户(子户)此人,却在积极联系嬴姓东夷诸部。
已经有很多嬴姓部族南迁,徐户全都以礼相待。
你说说吧,孤应该怎么办,才能摆脱风险。”
听闻此言,鲁父如何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起了什么心思。
无非就是担心徐氏做大,然后北上给他狠狠来一下。
奄商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但那是用来镇压东夷的时候才是最好的。
现在,东夷诸部基本上已经消停了。
东面来由东莱夷族的臣服,再加上临淄那一片区域,捏在了子旬的手中。
子和心中不安。
他认为他必须要离开了,至少寻一个安全的位置,好之后落脚。
“虽然南庚之祸乱基本平定,但南庚两个子嗣正在内斗。
我们若是想要钳制徐氏,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狩猎的名义,东出商丘或者嚣邑。
正好,最近丹山戎咄咄逼人,我们完全可以用西征为名,迁过去。
至于本地的贵族,可以不让他们出兵,趁着现在去东面整合其他氏族的力量,顺道联系河北氏族。
如此,拉一派,打一派,子旬就算有心图谋奄商,也很难直接干预东征局面。”
“这……那奄商谁来坐镇?”子和又问。
老实说,子和很喜欢鲁父,因为鲁父跟其他臣属,或者亲族的行为逻辑不一样。
鲁父是就事论事,喜欢直接提出问题,然后解决问题。
但其他人,总是喜欢先搞神秘学,然后巫术,占卜,最后推导出早就可以拿出来的结论。
费时耗力不说还经常危害作为商王的威严,时间久了,会搞巫术的人,他就一个都得罪不起了。
鲁父想了想说:“可用王子敛。”
子和思索片刻,最后点了点头:“那就用他,你切好回去,寡人要好好的沐浴更衣,准备祭祀。”
“是。”鲁父作揖离开。
宫殿内,很快只剩下几个侍者,终于有人开口问:“大王,这鲁父真的可信?”
“可用但不能信。”子和闻言起身,缓缓走下来,“他是燕国人,北伯屈是个厉害的家伙。手段颇多,难以应对。
但不可否认的是,北伯屈教出来的子弟,就没有一个是弱的。
不论是举止,还是思想,都不是眼下那群巫师能抗衡的。
所以,我们也可以从鲁父身上,看到北伯的举止与想法的透出。
时下的局面,子旬我不敢用,子敛我也不敢重用。
但为了王位能顺利传承,他来也不可能真的对我下手。
所以,子旬在临淄,子敛在奄商,两人相互牵制,短期内我们的后路是安全的。
西征也好,狩猎也罢,本质上都是为了摆脱奄商贵族们的直接冲击,先把这些烂摊子交给寡人的两个兄弟去处置。
他俩处理得好,也就罢了,处理不好,就祭天吧。
我们只需要带着精锐去商丘,只要再打赢丹山戎,将敌人赶出河洛之地。就能再一次迁都……”
“可是,河洛有圃田泽。”
圃田泽位于今郑州——荥阳之间的大泽,在商朝的时候泛滥五六百里。
此时的圃田泽东西最远能从荥阳一直到中牟,后来伴随着历朝历代的开发跟泥土淤积,低洼渐渐被黄河泥沙填平,水系的梳理,大部分面积最后变成了耕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