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咳嗽了一声。陈虹平时不抽烟,但应酬时,有时候也被省、市的领导强迫抽一根,所以也不是不会。咳嗽了几声,终归还是习惯了。她来到窗前,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左手环抱胸前,右手的手肘垫在左手胳膊上,吸一口,吐出烟雾,看着烟雾飘飘荡荡,沉思起来。 她的脑海里,渐渐地浮现出与谭震接触的片段……她要把所有的记忆都翻出来,从中捡拾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然而,这太难了,很多片段,看似有用,又都无用,谭震对个人隐私保护得非常好,轻易根本不会提及家里的事情……陈虹在窗口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在沙发上靠着抽烟,随后又坐在了程华剑的高背椅里……成百上千的场景和片段,已经从她的脑海里经过,可是最终没有获得有用的线索和证据…… 司马越知道,今天是父亲司马中天指示家族的力量干掉陈虹及其家人的日子。尽管他有时候也觉得父亲太过心狠手辣,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要是陈虹及其家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那么司马家族和他司马越自己,也就少了一个最大的麻烦。所以,他在等待父亲的消息。 可结果他等到的,却不是一个好消息。司马中天打来了秘密电话,行动失败了,那些人被公安的人抓了,可见他们早有防备,恐怕陈虹出卖了司马越之后,肖静宇和萧峥就已经答应保护她了。所以,公安方面在保护着陈虹和她的家人。 还有一个更不好的消息,就是陈虹被人送到了省纪委。这个消息更是让司马越感到了不安。但是,司马中天道:“省纪委应该不能拿你怎么样。你会不会有什么证据,在这个陈虹手里?”司马越道:“应该没有什么有用的证据。但是,我了解到,省纪委在查镜州市委书记谭震,可能会让陈虹提供证据。要是谭震被扳倒,接下去恐怕就是谭四明,那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对我在江中的局面造成不利!”司马中天道:“你可以适当向谭震了解一下,看他有没有证据在陈虹手里。”司马越道:“是。” 司马越当即给谭震打了电话,把相关情况对谭震说了。“这个女人,背叛我们,我是不会让她有好下场的。”谭震道,“司马部长,您放心,我没有什么证据在她手上。说实话,我知道,省纪委查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能查到什么?”司马越道:“你有这个信心就好!”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在程华剑的办公室里,陈虹已经抽了很多根香烟,可是思绪却越来越乱,她想要从脑海里,抓取与谭震相关的证据,可是却发现什么都没用……陈虹用手插在长发之中,头发都变得凌乱。 我可能什么都想不出来了!我的脑袋里可能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我无法为自己和父亲争取宽大处理了!陈虹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她坐在沙发里,手中夹着一根兀自燃烧着的香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只剩下不到十分钟了,很快程书记和那位副书记都将回到这里…… 对自己失望至极,陈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随便地翻着通讯录上的电话。忽然,她翻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萧峥”。 萧峥?!这个让她五味杂陈的名字。 她的眼中涌出了泪水,这几年的无数过往、千般滋味都如水般漫过。她拨了这个号码。她也不抱希望,也许萧峥根本不会接。没想到,萧峥却接通了:“陈虹?”陈虹的身心都如电流闪过:“嗯,萧峥,我以为你不会接呢。你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吗?”萧峥道:“是不是在见程书记?” 啊,一定是肖静宇对萧峥说了。陈虹不想提肖静宇,就道:“是啊,我在见程书记。本来想争取宽大处理,可是恐怕不行了。”萧峥却问道:“怎么一个情况?你可以说说。” 陈虹把这个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对萧峥说了,但是她怎么样都想不出,谭震到底是用什么途径收受贿赂。 萧峥从陈虹的口吻中,也听出了她这次确实是希望得到宽大处理。不管以前,陈虹还有陈光明一家怎么对他,但是终归自己是一天比一天好,而陈虹他们一家走到了这个地步,萧峥也希望他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太过不堪。 今天,陈虹打这个电话过来,恐怕她是真的没有主意了,萧峥安慰道:“陈虹,你现在硬去想,也许就不太能想得出来。但是,你对谭震比较了解,你不妨想象,要是你就是谭震,你会怎么处理那些钱,才比较安全?不会让人发觉?你说了,他自己、他弟弟、他老婆和他儿子的账户上,都没有受贿的迹象。那么,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要是,你是谭震,你会把钱给谁?存在谁那里?” 萧峥这么问的时候,陈虹脑海里,忽然泛起一个涟漪,那应该是在某次晚宴上,谭震好像接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谭震非常没有耐性:“怎么可能!……早就打过去了……让他找‘储能’……肯定到了……” 陈虹之所以会想到这个模糊的片段,是因为萧峥的话里有“存在谁那里”的“存”,而“存”字引发了“储”字的记忆。当初陈虹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一个名字叫做“储能”呢?但当时,也就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如今竟奇迹般地记起来了! 陈虹冲电话那头的萧峥道:“我好像记起来一点有用的东西了!我先跟程书记汇报。”萧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