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壮丁了。
别说是城里的民夫了,就是各个家族,只要是有功名在身的武人,实际上这些天都已经先先后后的有不少人被征召来守城了。
贼兵势大,仅凭借县城的守军和衙门的武人,显然是抵挡不住的。
因为,在刘正得到的消息当中,如今围困夏河县城的贼军当中,仅仅感气武师,就有超过十人。
更不要说那些锻骨,易髓的武人,数量就更多了。
如此实力,对方若真是不计伤亡,夏河县是万万守不住的。
而作为,夏河县的县尊,刘正又不敢弃城而逃。
如今只能够硬着头皮,征集城中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来进行防守。
所以,尽管往日里对方越很有意见,恨不得找机会弄死他。
但是现在看到方越,却也是由衷的心中欢喜。
至于方越,心里头很是无奈,不得不虚与委蛇。
毕竟,他也害怕这夏河县城陷落。
到时候乱兵入城,就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家人的安全。
所以,起码两个心里头相互敌视,甚至恨不得将对方杀死的人,现在倒是能够暂时的合作起来。
方越因为身有官职,虽然不是夏河县的官,但是还是被刘正委以重任,成了西城门的副将,协助守城。
守备西门的主官,自然是刘正的心腹手下,一位大腹便便的易髓武人。
与方越见礼之后,这位西门守备主官,林思政林大人,就笑呵呵的邀请方越进入到西城门楼上的一处房间当中。
一进入房间,入眼便是一桌子的好酒好肉,甚至还有两位身着薄纱的妙龄女子在伺候酒菜。
方越扫视一眼,顿时就明白了。
倒是没想到,已经到了如今这個地步,这位守城的武将,竟然如此的懈怠,还公然在此处饮酒作乐。
简直是目无王法,根本不将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
“呵呵,方大人,来了兄弟这里,就当是来到自己家,不要拘束。彩霞,还不赶紧招呼方大人。”林守备笑着吩咐道。
“是,林大人!“彩霞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给方越斟酒。
“方大人,请!“
接过酒杯,方越倒是没端架子,端起来,轻抿了一口。
入乡随俗,既然这是对方的宴席,方越也没有什么客套。
说到底,他不过是临时拉来的副将,和刘正还有一些龌龊,也不是夏河县的属官,这些事情可是轮不到他去管。
眼见方越的表情变幻,林守备哈哈一笑:“方大人心里可是觉得在下在此处设宴饮酒不妥。”
“怎么会?林大人多虑了。”方越微微一笑答道。
不妥,肯定是大大不妥。
酒色误事,就更别说如今这种情况了,贼匪兵临城下,随时有可能攻城。
若是,敌人趁着酒醉时候攻城,主官不在,这守城兵士岂非是要乱作一团。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还能守得住城池?
“哎,方大人是有所不知,别看下面贼匪人多势众,但是那些泥腿子哪里上得来城墙,只要防备住那些武人,便无忧了。”
林守备微笑着看着方越,然后又继续说道:“而我现在如此模样,便是故意做做样子。正要引蛇出洞,将对方攻城的武人一网打尽,则西门安矣。”
“原来如此,林大人高明啊!”方越微微一笑说道。
随后,认真看了对方一眼,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不像武官,更像是商人的林守备。
到底是心里有底真的要以假乱真,引贼匪武人入瓮。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不多时候,一场酒席,就在你一言我一语当中结束了。
宴后,方越来到城头,抬眼看向城池下方不远处的贼匪。
现在已经不能叫做贼匪了,应该叫做贼军,这些贼军前方黑压压的一片,看起来穿着破烂,拖家带口,看模样都是各地逃难的村民,如今都被裹挟而来,成了贼军攻城的附庸。
如此情势,倒是让城墙上许多强力的箭弩无法使用了。
再往后,贼军当中竟是有一群,大约在千数的,身着皮甲,手持制式兵器的贼军。
这些军士显然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竟是比县城卫军还要精锐的样子。
“这些贼军还用旗语和周围其他城门的贼军传信,果然不是一般的兵马啊!”
站在城池上,方越在看到两个城门之间的兵马随着令旗兵的指挥,变动阵型之后,忍不住的叹道。
很显然这是打过仗,起码也是进行过相关训练的精锐贼军,绝不是短短时间之内能够从流民转变过来的。
还不等方越感叹完,贼军的阵型变化已经结束,然后竟是缓缓的向着县城西门挺进。
果然,没多久,县城西门就迎来了贼军的第一次试探攻城。
一架架云梯被那些裹挟蚁附而来的百姓推着向前。
不过在众多兵士的竭力防守下,被裹挟的百姓,死伤过多之后,便不可抑制的溃散。
场面一时之间,混乱之际。
贼军自然无法再组织进攻,贼军的第一次试探,便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