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曾经三嘱书商,往南刊印,几家书商也都依命去做,甚至回话说江南浙淮等地,供不应求,卖的甚至比东京还好,可眼下一看,却根本没有售卖,这边的人没看过白发记的话本。
可书商当时却说都卖了出去,这边士子又说没有卖过,那书去了哪里?
赵柽此刻心中明白,定然是这江淮的士族,不许白发记上市销售。
估计书一到这里,当地士族就要首先过目,看了不妥,便一股脑都收买了去,或者堆压起来,或者就找地方焚毁,不让其出现在市上。
而书商还以为全卖出去了,却不知根本一册都没有流通。
赵柽觉得自家之前所想太过简单,地方士族居然连话本这种民间消遣的东西都把控了,可见力量之大,盘错之深。
不过他倒也不着急,眼下不就有人在帮他解决吗?
方腊杀贪官污吏,杀士族豪绅,到时候将这江淮两浙杀的一片清净,便也就消停了。
方腊自然是要平,但也得等他杀完了再说,赵柽可没想过主动去协助童贯平方腊,他只要守住长江就够了,至于最后摘果子的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江南士族势力庞大,若不用暴力手段推翻,别的办法根本没用,方腊这一次起事,让他们伤筋动骨,元气大损,没有些年根本缓不过来。
这些士族平日连朝廷都不放在眼中,几次变法盐茶铁最终都失败,朝上有多少官员就是江南大族出身,与江南士绅利益绑在一起,稍稍联合起来使些绊子,朝廷的法令或实行不下去,或下面给改得面目全非。
似是对书商使用的手段,都是这类的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往往让人许久不能觉察,觉察了也难以着手处理。
若是有可能,赵柽甚至想暗中推波助澜一番,借方腊的刀多杀些人才是!
一路思索回了琼花丽园,就在傍晚的时候,忽然白家老大白傲归来。
赵柽急忙将他叫去密室询问,原是到了江宁后,白傲看此处平静并无军事,就将两个弟弟留下继续探查,他独自一人往南而去,没几日倒得了桩大消息,这才急忙赶回来禀报。
“你是说……郓王跑去了江南西路的首府洪州驻扎?”
“王爷,正是如此,郓王带的军队压根就没有走江东路,而是从淮西直接下了江西,一头扎进了洪州再没出来。”
赵柽顿时无语,赵楷和方腊这一对卧龙凤雏,一個没有北上直取江宁府天险,一个没有驻军江宁府军事要地,两个居然谁都没去江宁!
赵楷是把整个江南东路都让了出来,看来是打算死守江西,不过江西有鄱阳湖挡在洪州前面,大抵方腊不会往那边打,毕竟江西的战略意义不如两浙两淮。
可如此大好的时机,赵柽又岂会放过?
赵楷不去江宁府,他去!
他只要占住江宁府,进可攻两江两浙,退可守长江天险,两淮北岸,只要在此处用心经营,那对上方腊便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他虽然宣抚两淮,可不代表就要一直在两淮呆着,他是奉命南下讨贼的,哪怕按照宣抚制置之规,不权两江军政,但战事一开,还有权急之说,特殊时候也是能调动兵马的。
占住江宁,方腊不来,他就谨慎经营等待最后摘桃子,方腊若来,就给他迎头暴击,将他驱赶回去,好比圈内养豚,就让他在江南横冲直撞一番,将官绅士族狠狠祸害后,再行剿灭!
赵柽琢磨半晌,随即招来姚平仲,折可存,王禀,卢俊义,张宪几个。
随后商议到午夜,最后定下卢俊义总领两淮军坐镇后方,遏制长江天险,赵柽则带着其余几人,领三万京畿兵过长江,前往江宁府!
第二天一早,长江岸边,赵柽冲卢俊义拱手笑道:“两淮就交付师兄了!”
卢俊义一礼到地:“王爷放心,有俊义在,断不让贼军踏上北岸半步,义在淮在,淮失义亡!”
赵柽点了点头,再不赘言,直接上了长空浩志宁远神舟。
神舟破浪,带着后面几艘大型战船先到对岸,接着本属两淮的几十艘战船开始运送军丁,足足大半天的时间,才将三万禁军都运去了对面。
这么大动静,江宁府那边早得到了消息,江南东路安抚使、知江宁的王汉之便有些迷糊,他之前接到圣旨,知道秦王、郓王还有枢密使童贯,各领两路军政,下江南讨贼,可是原本两江的郓王没来,两淮的秦王却过了长江,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虽然想不出其中原因,却还是带人去接,毕竟他原本还犯愁方腊若真打过来该如何应对,现在好了,有秦王的三万禁军,加上江宁的高城厚墙,就算方腊军马再多,怕是也难攻破城池。
赵柽一进江宁,就开始整备军马,把原本王汉之从数州之地调过来守城的两三万混杂兵等,直接挑出来两万,编进中军,自此,麾下共计五万兵马。
随后,他也不管王汉之的想法,直接经营起江南东路来,反正这边的军事已经掌控,赵楷躲在江西也不过来。
而王汉之年岁不小,并不比洪中孚短上多少,且他身有隐疾,几次递了致仕折子,却都被驳回,在后世记载,他于方腊之乱结束的次年以病请致仕获准,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