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波澜不惊,甚至不用多说话,就足够让人心惊肉跳。
被叫住的男士瞬间让这气场压得头皮发麻,再加上谢商一身贵气,男士立刻端正态度:“对不起。”
冷水顺着谢商的轮廓往下滴:“没看见吗?禁烟。”
遇到心情不好的谢商,最好离远点。
他疯起来,是的,会殃及无辜。
男士看了一眼墙上的禁烟图标,赶紧把刚刚转身时顺手点的烟掐掉:“不好意思,没有看到。”
男士用纸包住烟,扔进垃圾桶后,才快步离开。
点的菜没有那么快上来,温长龄让服务员先把彤彤的餐具换成儿童餐具。
“温小姐。”
温长龄听见有人叫她,视线看过去。
傅影从电梯门口的方向走过来,身边跟着她的保镖陈白石。
“我是傅影。”
傅影主动伸手。
温长龄站起来,握了一下傅影的手。
“一个人带小孩出来啊,谢先生没陪你吗?”
傅影突然过来打招呼,温长龄感到诧异:“你是找他吗?”
“长龄。”
谢商过来,把温长龄直接挡到身后,隔开她与傅影之间的距离,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警告:“周夫人有事吗?”
傅影笑着后退两步,表情明目张胆,是那种抓到了人痛处和把柄的得意,仿佛在说,这么心虚紧张啊。
“没什么事,刚好在这边吃饭,就过来打个招呼。”傅影越过谢商,看了温长龄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那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
傅影转身离开。
陈白石跟在后面。
进了电梯,陈白石看见傅影笑了:“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傅影觉得有意思极了,谢商刚才的表情别人一定没看过,谢苏两家的公子什么时候这么草木皆兵过,可太有意思了。
她笑:“食物链倒过来了。”
“你和那位温小姐之前认识吗?”
陈白石隐藏情绪的本领很差,眼里的探究和疑虑显而易见。
“怎么,又想打探我的事?”
他否认:“没有。”
傅影抱着手看他,她的长相其实很无害,只是身上散发的气场会让人忽视她的长相:“你这么尽心尽职,你的主人给你加工资了吗?”
陈白石不说话。
他擅长沉默,面色没有丝毫的松动变化。
“我私下见张董的事,不就是你透给他的吗?”傅影往前走,陈白石也不后退,距离离得越来越近,她穿着高跟鞋,仰着头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你是怎么知道的?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装了摄像头吗?”
陈白石没有否认。
消息是他透出去的。
“那你会偷看我洗澡吗?”
他面无表情:“没有。”
傅影抬起手,搭在他肩上,手指拂过他的衣领:“没偷看还是没装摄像头?”
“夫人——”
她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很重,他偏过头去。
“早就让你滚了,你偏不听。”
当年同校那点少得可怜的旧交情,在陈白石选择继续帮着周晟阻碍她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剩了。
电梯门开了,傅影看都没再看他一眼,直接下了电梯。
陈白石摸了摸脸,跟上去。
外面在下雨,雨滴砸得很凶。陈白石把寄存在门口的伞取来,走上前,给傅影撑伞,一整把伞都倾向她,他自己几乎整個暴露在雨里。
车停在了路边。
傅影从陈白石的手里接过伞,自己打开车门上车,锁上车门:“你在这里站着,这是惩罚。”
她把车窗升上去。
车子没有开动,她坐在车里,陈白石在外面。
陈白石的手机响了,是傅影的继子周晟打来的。
他接了电话:“周先生。”
“傅影在哪?”
他如实汇报:“丛林大厦。”
周康仪快不行了,周晟已经坐不住,恨不得立马除了傅影这个眼中钉。而陈白石是一个合格的奸细,因为他忠诚。
他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了很多人。
蒋尤尤和关思行没有带伞,他把T恤外面的短袖衬衫脱下来,给蒋尤尤挡雨,自己都湿透了。
蒋尤尤关上门:“都湿了,我去拿毛巾。”
关思行跟着进了浴室。
她在这个出租屋里没有住多久,但已经到处都是她的痕迹,洗手台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还放着她的粉色发箍。她有很多条毛巾,把架子挂得满满当当。
关思行很喜欢这种连呼吸的空气里都有蒋尤尤的感觉。很多人都说他不懂生活,活得很没意思,他的确不懂,他只懂物理书里的世界。他现在终于懂了,书本以外的世界——有趣、有颜色的世界。
蒋尤尤取来干毛巾,一回头看见关思行正在看她,用湿漉漉的眼睛,很专注地看她。
“尤尤。”
“嗯。”
他不善言辞,但眼睛学会了说话。
蒋尤尤给他擦脸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