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这个人比较记仇,你对温长龄不利,我也会对你不利,所以请傅小姐三思后行。”
傅影神色冷然:“你威胁我?”
谢商不否认:“你可以这样理解。”他起身,态度已经表明,没有必要再耽搁双方的时间,“傅小姐慢慢喝。”
谢商先走了,并将门带上。
傅影独自坐了一会儿,杯子里的水已经凉了,她用手指蘸着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温。温长龄的温。
她笑。
如星似月的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让温家女蛊惑了心。
傅影拿起谢商留下的那份资料,放进包里,转身离开。
她推开门。
门口笔直站着一個男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光是站那都能给人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夫人。”
她是周家老头的续弦,很多人都叫她夫人,或是周夫人。
男人叫陈白石,是她那个孝顺的继子在她差点被车撞死后,特意请来保护她的保镖。
那孝顺的继子也是有点脑子的,为了塞个人过来,把车祸弄得有模有样。她要是不收下,都对不住继子的良苦用心。
陈白石是名退役军人,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他,阿拉拜咬狼犬很适合,凶猛强壮,不喜欢主动进攻,但领土意识强,对主人很忠诚。换个说辞,他是一条忠诚度很高的狗。
刚上车,陈白石的手机就响了。
傅影坐在后排,用裸粉色的高跟鞋踢了踢前排椅子的后背,笑着讥讽他:“怎么?又在跟周晟汇报呢?”
他把手机扔进扶手箱:“不是。”
作为一个眼线,陈白石的演技差了点。可能因为他是军人出身,做事板板正正。这样的人做什么不好呢,非要做眼线狗。
傅影都懒得陪他装,稍稍起身,纤细的腕子绕过主驾驶的头枕,葱白的手指似有若无地点着他的肩膀。
“陈白石,周晟给了你多少钱?”她生了双杏眼,圆圆的脸,笑着开玩笑,“要不你当我的人,我给你双倍。”
陈白石坐得端正笔直,脸上的表情丝毫不见松动,浑身的肌肉没一块不是硬的,永远正经八百:“夫人,车子要开动了,请你坐好。”
他嘴里的那位夫人已经把手指伸进了他的衣领,他一身粗糙硬骨,与女人细嫩绵软的手有着极为鲜明的对比。
淡淡的香水味从身后缠缠绕绕地过来。
“如果不要钱,人也行啊。”
陈白石人如其名,是一块撩不动的石头:“夫人,请坐好。”
傅影脸色一秒转变,漂亮的美甲在硬如石头的肌肉上抓出来一道红痕:“都是做狗,非要做周晟的狗,没意思。”
她坐好,闭上眼,不再和石头说一句话。
陈白石这人,别人若不开口,他能一辈子不说话。做过降噪处理的车里没有一点声音,陈白石开车很稳。
傅影睡着了,又在噩梦,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一个名字。
别人都叫她周夫人。
但周夫人其实也才二十七岁。
陈白石把车停到路边,关掉车内全部的灯,然后什么也不做,就那样等着。
*****
谢商在路口停下,远远地,看见温长龄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说话。
路过的车突然鸣笛,温长龄没听清,男人便凑近了一些,不知道在说什么,说了有好几分钟。
男人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笑得很开朗。
等人走了,谢商才过去,随意地问:“他是谁?”
温长龄说:“不认识的人。”
她刚下班,现在回家。
“你也刚回来?”
“嗯,去见了个客户。”谢商走在温长龄的右边,“不认识的人怎么找你说话?”
“他向我问路。”
那人是游客。
他问温长龄梅花巷子怎么走,还问这附近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温长龄拿着手机,在看朱婆婆发的消息,没有看人:“谢商,你喜欢吃咸粽子还是甜粽子?”
过几天就是端午了。
谢商反问她:“你喜欢哪种?”
“我喜欢甜粽。”
他说:“甜的吧。”
温长龄回复朱婆婆,说她跟谢商都吃甜粽。她一只手抓着谢商的衣服,跟着他走。偶尔脑袋会顶到他后背,她也不看路,一直看手机:“朱婆婆说明天包粽子,问你有没有忌口。”
“没有。”
她低头打字,歪歪扭扭地走到了路沿石上。
谢商停下脚,扶着她的腰,把她带下来:“走路别看手机了。”
温长龄哦了声,好好走路。
快到家的时候,谢商突然说:“刚才那男的,眼神不太好。”
温长龄回头:“嗯?”
怎么又说回去了?
“他看不出来你路痴吗?还找你问路。”
所以他到底是在说别人眼神不好,还是在提醒路痴要有自知之明?温长龄摸摸鼻子,无法理解男人:“谢老板,你说话好毒啊。”
谢商不说话了。
到了家,温长龄回自己院子,过了门槛石,她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