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有孕的人是要忌很多口的,文家也没个女性长辈,哪里知道孕妇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不送是最好。”
听着众人都向着她,妇人都要气疯了。
“那我女儿也是吃了她的东西才早产的,她怎么都有责任。”
“这事怪我。”这时,孙大娘站出来道:“当日文老弟送东西来时,大郎媳妇也在旁边,可能是因这样,他才觉得不好说,却也几次提醒我让我趁热吃,奈何我个笨脑子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出门后,大郎媳妇见我还有一个没吃,说这吃食闻着香甜的紧,想尝尝。我想她怀着孕,确实辛苦,也容易馋,就给了她,谁曾想......”
“都怪我,都怪我啊。”说到这,孙大娘连连跺脚,自责不已。
“嗳,这也是想不到的事,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了。”有人感慨。
“原来是这样吃下的啊,那她先前怎么说是文家丫头下毒呢?”也有人想起妇人先前说的话,反问妇人。
“我女儿因为吃了她送的东西早产,我怀疑有毒怎么了,是你们,你们不怀疑吗?”
她这么一说,有些当娘的人又立时表示理解。
毕竟女儿早产,外孙没了,有些过激的想法也属正常。
见有人点头,认同她的观点,妇人顿时得意起来。眼风扫着文舒似在说,看吧,别以为只有你这小贱人说的话有人附和,我说的话也是有人听的。
文舒权当没看到,再次朝着孙大娘和孙和平一拜,哽咽道:“谢大娘讲明经过,还我公道。”
“大郎嫂子早产一事,虽然不是我心之所愿,但确实是因为误食了我送去的吃食,累大郎嫂子为此受难,孩子丧命,我心里也不好受。”
“你少假惺惺的。”妇人跳脚骂道:“我外孙子没有了,女儿又受了这么大的罪,以后还能不能怀上都不好说,你以为赔个罪,磕几个头就算了。”
“那婶子想怎么办?”
这句话可是问到妇人心上了,她想也没想的道:“赔偿,当然是要赔偿。”
“我行事有错,赔偿是应该的,不知道婶子想要多少赔偿?”文舒看着妇人,想知道她心里的‘价位’。
“怎么也得百八十贯。”
此话一出,又是满场皆惊。
“百八十贯!这也太讹人了。”
“就是,就是,她女儿自己要吃的,怎么能要这么多。”不待文舒说话,围观人群已经先议论了起来。
文舒默了默,从腰间掏出一张交子,双手呈上:“百八十贯,我没有,也不合理。这里是二十贯,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大郎嫂子买些好药材,补补身子。”
就是有,她也不能给,财不露白。再说她要是给了,别人更会觉得他们家是软柿子,随时可以捏两脚,以后没钱了,就来找她麻烦。
她可不想给自己找事。
“二十贯,打发叫花子呢。”妇人不服。
虽然百八十贯喊得有些多了,但二十贯也太少了,她心里的价位,最少也得五十贯。
她这边想的挺好,那边群众们却又议论开了。
“二十贯?这怕是文家所有的现钱了吧?”
“能拿出二十贯,已经很有诚意了。”
“就是,巷子里有几家有二十贯现钱的。”
耳听得议论一边倒,妇人气急,高声道:“那我女儿后半辈子怎么办?万一以后怀不上,可不是一辈子都毁了。一百贯换一辈子,哪里多了。”
“那也不能让人家赔一百贯啊。”
“就是,就是,一百贯,一家人不吃不喝,也得攒上三四年吧。”
妇人想了想,退了一步,“那就八十贯,不能再少了。”
众人听着,虽然还是觉得多,但比之刚才声音小了不少。妇人见状不由得意。
果然她先前往高了报是对的,这不,她主动降了二十贯,立时就没声了。
“谁说她以后就怀不上了?”就在妇人以为大局已定的时侯,文舒突然问道。
“当然是大夫说的了。”妇人道。
“哪位大夫说的,可否请他出面作证。”
妇人眼神闪了闪,吱唔道:“大夫虽没说一定怀不上,但也说伤了身子,不一定能怀上。”
“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怀上的了?”文舒目视妇人,“若是能怀上,我凭什么赔八十贯。”
“那要是怀不上呢?”妇人反问。
“是啊,这种东西很难说的,要是怀不上了,确实是毁了一辈子。”有生过的妇人的道。
“若是怀不上,这一百贯我就出了!”文舒扬声道。耳听得四周再次哗然,又补了一句:“只是有个条件.......需得年过四十还未开怀,才作数。”
这倒也合理。
围观众人连连点头,就连妇人都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本朝律法规定,平民百姓想要纳妾,需得年过四十无子才行。文舒比肩着这个,定下条件,听起来确实合情合理。
妇人没想到她这么容易松口,狐疑道:“真的?嘴上说的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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