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这话可是说的相当不客气,尤其是那句咬字很重的“次次跑空”,摆明了是在警告王熙凤,若是再不事先递帖子就登门的话,就别想见到九思。
传话的丫鬟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由有些诧异的抬头去看,却被她那漆黑的眼眸吓了一跳,赶忙低头应了一声“是”,就快步跑去回话去了。
王熙凤在门外的马车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林家有人出来迎她,便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出了府就是不一样了,以前住在府里时,不管怎样都能见着人,如今可倒好,竟连见一面都难了。”
平儿伸手递给了她一杯温茶,然后,一边给她扇风,一边安抚她的情绪:“奶奶别急,先喝口茶缓缓,等会林姑娘她们就该出来了,这会子说不定正在来迎你的路上呢,再等等吧!”
要她说,老太太她们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以前人家住在府里时,你说拿捏也就拿捏了。
可现在人家都回了林家,你还想再摆架子拿捏人,那不是擎等着人家下你的面子吗?
她嘴上虽劝着自家奶奶,对方会出来迎她,可她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她们今日只怕是连林家的门都进不了了。
对方要是真想见她们的话,早在她们报上身份的时候,就被人迎进去等着了,哪会在此等那么久啊!
平儿都能想明白的事,王熙凤又岂会不明白,只是老太太都发话了,她若不来的话,回头又该要去立规矩了。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谁让咱们是有求于人呢,那就再等等罢,你多盯着点儿,我先歇会儿,人要是出来了,就告诉我一声。”说罢,以手撑头,就那样闭目休息了起来。
今日晨起时,她便觉有些不太舒服,处理好家中事物后,本想着在院里歇歇的,哪知才刚躺下,老太太就派了人来,说是林丫头又进宫去了,让她来探听些消息。
无法,她只得强忍倦意起身,带着平儿来了这林家,结果,却连门都没进去。
想想这待遇,还真是一次不如一次了。
平儿本想提醒她别花了妆,可见她满脸尽是疲惫之色,又将那话给咽了回去,默默将冰盆端远了点后,就又给她扇起了风。
到底是跟了多年的主子,哪怕心中有怨,可当她见对方如此狼狈时,还是会忍不住心软又心疼。
两人等了没多久,传话的丫鬟就回到了门口,将一月的意思告诉了守门的管事。
管事的听后,还有些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见其真不是在说笑后,这才出门去传话。
平儿见有人出来,忙将王熙凤唤醒,又帮她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和装扮后,方才掀开马车帘子。
管事的见此,客套又有礼的朝她行了一礼后,才道:“让琏二奶奶久等了,真是抱歉!
您来的有些不巧,奴才刚让人去问了才知道,原来姑娘们刚有事都出去了,如今已不在府内,你若有事要寻姑娘们的话,还请下次提前递个帖子,奴才也好提前告知主子们一声。”
王熙凤这个人精,又岂会听不出那话中暗含的意思,不由有些恼怒的说道:“她们到底是刚出去了,还是不想见我这个二嫂子?”
那管事的闻言,脸上虽笑意不变,可望向她的眼神却冷了下来:“琏二奶奶说笑了,姑娘们可都是重情义之人,如若不然,也不会为了给老爷尽孝,不在自家住而跑去贾家住那么久了不是?
今日真的只是凑巧不在府里罢了,因着贾家并未事先递给帖子来,姑娘们也不知道你今日要来登门,早早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要是事先知道有亲戚要上门,姑娘们肯定不会出去,早早的就该出门来迎了。”
人人都说贾家二奶奶是个心狠的,以前他还没觉得,今日一看,果真是名不虚传。
不过是不想见你们贾家人罢了,没想到,竟说出这种坏他们家姑娘名声的话,若是真被人传出什么不敬亲友的话来,以后说亲谁还敢要他们家姑娘啊!
不说那些大家族,便是一般官员家的主母,那也是要求不低的,要是旁的小瑕疵还好,但这种对亲友不好的行为,在这个以家族为中心的社会里,可是很受排斥的。
王熙凤被人下了面子,心中肯定很是恼怒,可这是林家,她也不好发火,更不想跟个奴才争辩失了最后的脸面,冷哼一声,就让人驾马离开了。
等回到贾家,将此事告知了贾母和王夫人后,又受了贾母的一回气,可谓是吃力不讨好的典范。
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院里,还不等她发火出气,另一边又传来了那姨娘有喜的消息,顿时,怒火中烧的被气晕了过去。
平儿见此,被唬了一跳,忙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来人呐,奶奶昏过去了,快去请大夫……”
丫鬟婆子们听到动静进来一看,忙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去通知其他主子和请大夫,一部分则过来帮平儿的忙,将人扶到了榻上躺着。
安置好王熙凤,平儿又想起了巧姐儿来,怕巧姐儿中途过来会被吓到,又忙让人将巧姐儿送去了邢夫人那,让其先照看一下。
王熙凤一向与邢夫人不亲近,也不曾让巧姐儿来她这个继太太这里待过,这猛的将人送来,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