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山长叹一声道:
“师弟有些想当然了,若天一弟子齐至,别说破阵,扫荡天风大界也不是问题。
但我们不能这么做,这是瀛洲各派数千年来形成的规矩,谁要是破了,出界后必遭各方惩处。”
宛山的一番解释,也让金一仙终于理解了天一剑派如今的处境。
没错,天风大界内有数千名天一剑修,有哪个势力敢轻撄其锋?但六花世界毕竟不是战争状态,大家碍于规矩,只能兵对兵、将对将。
就像这次,九幽宫靠阵法困了近千名天一弟子,指名道姓向宛滨他们挑战。
而宛滨也只能动用千人来破阵救援,而不是集结全部力量,否则影响的就不是这一次天风大界的机缘争夺,而是整个瀛洲门派的反弹。
说起来,天一剑派有扫荡瀛洲门派的实力吗?可能有,但值得吗?
无数年来,不少宗门因为吃了一次小亏,试图掀桌子、翻底牌,最终变成吃大亏,甚至道统毁灭、门派抹去。
这都不是成熟宗门的行事手段,真正成熟的宗门会将它默默记在某一玉简上。
不常翻阅,也不忘记。
直到某一时刻,对手无意中陷入危机,那时再露出獠牙,迎头痛击,打得对手彻底失去翻盘希望。
“实际上,我们这里只有千余人,整个天风大界中还留着二千余人。”
宛滨也叹了口气,指点北方数十里外的两座山峰道:
“因为我们还要提防星辰殿弟子和三清山弟子,有二千余名天一剑修,这两家就不敢太过放肆。”
见金一仙把目光转过去,他随之介绍道:
“那是星辰殿的驻地,大概有五六百人,他们是在等我们攻破大阵,九幽弟子四散奔逃时,出来捡人头。
当然,旁边那座山上的三清山弟子不会干看着,也会抓住这个机会做些事。”
金一仙神色一凛,道:
“三清山和九幽宫都是外来客,敢如此明目张胆抢夺瀛洲修士的机缘?我们如今虽然动不了九幽宫,但杀几个三清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哼!你极道仙宗与三清山有宿仇,可别想借我天一剑派对付三清山!”
宛梁厌恶地瞥了金一仙一眼,在宗门教诲中,像他们这样的低阶修士要多交朋友,而非广结仇敌。
此人仗着功劳,便想拖天一弟子下水,他可不能让师兄弟被挑唆去和三清山为敌。
金一仙闻言笑道:
“宛梁师兄说的是,小弟孟浪了,日后若有冲突,自承因果便是。”
一行人来到一座山峰上,宛衡、宛梁二人结伴离开,他们还有出外巡逻任务,顺便搜寻遗落在外的九幽弟子。
宛滨、宁湟二人则需要坐镇此间,免得不明真相的其他修士前去送死。
宛山则领着金一仙来到一处小型洞府前,在聚灵法阵中嵌入几枚极品灵石后,道:
“这是为兄布置的一个小阵法,可供中孚师弟恢复修为使用。”
金一仙把神识往内一探,发觉此处依山傍势,天地灵气如丝如缕汇聚而来,竟不比天一峰下来的差。
他道了声谢,送走宛山后,第一时间便是取出屏蔽神识的阵盘打开。
阵光摇曳中,金一仙松了口气,盘膝坐地,取出道简贴在额上,以雷霆道意侵入后观看起“风生雷聚图”。
只见原本不大的一方天幕如今已有万丈方圆,上有风啸雷鸣,下有山川林原...
不过,此时他的神识却往一座死气沉沉的峰头笼罩而去,那里常年有雷霆劈下,生机不显,却是领悟雷霆中毁灭之意的最佳场所。
之前他还觉得风雷之道成于天,领悟其意当然要从天幕开始,现在才知谬以千里。
须知雷霆为天道杀机,以万物为刍狗,而万物不仅包括生灵活物,山峦、江海等死物又何尝不在毁灭之列?
而这正是金一仙如今亟需补足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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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宛滨等人再度结斩天剑阵攻击,金一仙则是把之前对雷霆道意的体悟悉数运用在了攻伐封天鬼阵上。
这是一次珍贵的试道体验,能帮他补足雷霆道意的理解,没必要藏着掖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斩天剑阵依旧是每天斩下五剑,一些感知敏锐的天一剑修发现,加持在剑阵上的雷霆道意与日俱增。
同样察觉到异常的是封天鬼阵内的九幽弟子,因为法阵材料消耗越来越大了。
金一仙进步飞快,自然不是傻的,于是分出一部分心思放在了收敛道意上,他的设想是,攻击前道意不显,而破阵的刹那突然爆发。
这很考验神魂控制力,可一旦得心应手,定能把九幽弟子杀个措手不及。
一日,斩天剑阵偶然破坏了封天鬼阵的一个阵脚,数十丈范围的阴云顿时消散,令九幽弟子忙活了好久才补上。
浊原听着底下师兄弟的汇报,面色阴沉,良久才道:
“天一剑修们维持不了几下攻击,以我估计,六剑是极限,但日复一日的试探终归不可轻视,补充法阵的灵石宝物需日日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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