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极道、三清相争之际,金一仙架着飞行法器,晃晃悠悠朝雷动坪赶去。
道简中的图景变化虽然让他心焦不已,但他没有冒冒失失行动。
在春生谷六年,人心之恶、之贪鄙,给他上了生动一课。
同为弟子,郑通书陷害他,章岩追杀他;身为前辈,白轩觊觎他的元始清气,西昏更是直言不讳要报复他。
这些年对他释放善意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因此,他没敢和北坤说实话。
“极道,真是我的容身之地么?”
金一仙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他摇了摇头,若说想改变宗门什么,那是不切实际。
可在春生谷中生活修炼,他曾经亲眼看到,不少弟子入派后,很快就扮演起了外人加诸其身的角色:
比如世俗出身、比如需要学一门炼丹或铸器的手艺、比如追求内法筑基...
甚至部分心性不定的弟子,懵懂中与三四十岁的师兄师姐结为道侣,产下子女,美其名曰:红尘炼心。
金一仙既不是道德圣人,也不是逐臭之辈,故而冷眼视之。
他管不了别人,或许偶尔会被奇妙的法器、符箓吸引,有时也会对妙龄少女脸红,但他的道心始终坚定,只想活出自己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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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你不要逼为兄使用手段,那个小畜生去哪里了?”
这是一处位于峥嵘峰的偏僻殿堂,殿堂四周阵光斑驳,赫然被一座禁元、禁神的高级阵法覆盖。
阵法中,西昏面孔狰狞,一双拳头捏得发白,面前是一脸惨然的北坤。
“他只是说有事要办,来向小妹通告一声,并未说明去向。”
北坤此时手足俱被妖蟒缠缚,动弹不得,但她知道不能轻易说出金一仙下落,否则宗门惩罚之下,她必死无疑。
倒是面前这位西昏师兄,假借他人传信,将她骗至此处囚禁,已经犯下门规。
西昏并未瞒她,三两句话便道出缘由,他要为被杀死的孙儿报仇,故而早早就安排人手盯着金一仙的去向。
只是此次无疆界大比扰乱了部署,金一仙又是半夜三更离开了春生谷。
两方面因素叠加,盯梢者没有及时注意,等次日一早发觉异常后,再飞报西昏,可显然已经迟了。
西昏几日查证,找到了金一仙最后所见之人,故而动用手段将北坤骗了过来。
“师兄做好准备了么?”
北坤劝道:
“一旦动手,章家便是覆没之局,小妹记得你还有个儿子,如今不到五十岁,再生一个孙儿也不是难事。”
西昏咬牙恨道:
“你说章艮?那废物荒淫好色,早就断了生育之能,岩儿是我章家唯一希望,谁若杀他,老夫必将凶手碎尸万段!”
北坤叹了口气,道:
“若传言不错,真正害死你孙子的是燕家少主吧,师兄为何不去找他报仇?”
西昏闻言一愣,转而大怒,手一抖,从袖中飞出一条灰色长蛇,道:
“我向谁报仇,要你这贱人来多嘴?”
灰蛇缠住北坤颈项,一张口便朝她口鼻间喷出一道毒气。
北坤大惊道:
“幻心蝰!此乃宗门明令禁养之兽,你敢对同门...”
话未说完,她双眼中泛起一丝灰色,渐渐地,瞳中便失了神采。
“金一仙去了哪里?”
西昏手中捏着一块纹刻诡异的兽牌,脸色变的忽青忽紫,显然极为吃力。
“雷...动...坪...”
北坤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后,开始大口吐血起来。
西昏连忙松开兽牌,只见灰蛇委顿落地,已不复生机,可他终于得了金一仙去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猛然间,他只觉七窍生痛,忙拿手一抹,竟是渗出不少血丝。
“没想到,操控幻心蝰竟能让我损耗如此严重。”
西昏服了几粒丹药,随后从怀里取出一张金纹符箓,面对北坤叹了口气,道:
“师妹,你别怪我。”
说罢,将符箓往其额头一贴,只见北坤一阵颤抖后,便纹丝不动。
西昏却松了口气,此符名为定魂符,原本是帮助虚丹修士渡劫破境结丹时抵抗心魔、安定神魂的。
只是北坤被幻心蝰喷了一口毒气后已经回天乏术,马上便会死去。
到时,长生树上命牌破裂,长生殿求真真人必定会有所问询。
而这道定魂符的功用便是能在五日之内压制北坤的神魂不消散,从而营造出人还活着的假象。
五日功夫,足够他赶去雷动坪杀了金一仙,然后逃出山门,隐藏行踪。
至于门内的儿子儿媳,反正已经无法再为章家生出后代,不如他自己去凡间找几个女子尝试一番。
谋划已定,西昏纵入空中,朝雷动坪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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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赶路,金一仙再度登上了雷动坪,来过两次的他轻车熟路,撑起引雷符牌的光罩,朝目的地赶去。
方向明确,就是“雷雨之地”!
他有种感觉,突破半步筑基的机缘就在这里,甚至悟道、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