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大日似那火球悬空,阳晖照彻天地。
修行悟道之人不惧寒暑,但凡俗之人却苦不堪言。
顶着烈日在地里开垦农田,汗水滑落遮眼擦拭时,眼角余光瞥到,绿荫下的地主监工,心头不免生出几分不忿。
凭什么他们能在那喝着茶水,挥着蒲扇乘凉,我们就要在这烈日下暴晒干活?
“兀那小子,莫要偷懒!”监工放下茶碗,指着停下来看向他的男子喝道:
“赶紧干活,耽误了药田开垦,仙人老爷们可不饶你们!”
······
城里,豆蔻年华的姑娘们卖力的拉着冰蚕丝,帮她们娘亲编织着冰蚕衣。
丝线割破手指嵌入肉里,痛得她们眼泪直掉。
所幸,最后这段工艺的时间并不长。
冰蚕衣在末端处带着丁丁点点的血色,如同朵朵梅花印般收尾。
妇女们小心的收好冰蚕衣,这才取了点布巾给自家女儿包扎手指。
她们手法熟练,似已是家常便饭。
一个被包扎的姑娘掉着眼泪,不解的询问她娘亲:
“娘,仙人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我们帮他们织衣服?最后收尾还非得用手来拉着?”
“别哭了,这差事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哩,也就你们这些未经人事,那什么少阴之气未散的娃儿,才能做这收尾的事。”
“若是其他人的血碰了,仙人们还嫌脏哩。”
她娘亲包扎好,抚着姑娘的脑袋道:
“你疼这一会,家里下半年的生计便有了,莫哭了,啊。”
姑娘扁着嘴,委屈巴巴的道:“疼。”
“娘又何尝不知道你疼,要怪便怪你没那灵根,当不了仙人吧。”
······
“这天越来越热,林里却是越来越潮湿,当真是令人烦躁。”
蛊仙秘境外,一个年轻男子眉头紧皱的道。
“师兄,如此环境,滋生的毒虫毒草增多,不正好让我等的毒物加快成长嘛。”
在他身旁,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男子瓮声瓮气的道。
年轻男子瞥了他一眼,眼里掠过一丝嫌弃,语气生冷的道:
“你懂什么!凡俗毒物对我的蚀骨蝉已是无效,吃了反影响我那蝉儿的毒性,不懂装懂,聒噪得很。”
“哦···”
满脸麻子的中年男子听出年轻男子对他不喜,应了声后不敢再出声。
此时一只通体翠绿,唯有头顶的毛发是鲜红的大鹤飞落,口吐人言道:
“易莽,庆生,宗门有令,你等无需继续在此守着,即刻便返回宗门。”
闻言,那年轻男子疑惑的道:“不用等老祖出关了吗?”
那大鹤眼中厉色一闪,张嘴喷出一股毒火,烧得那年轻男子惨叫连连。
转眼间,这年轻男子便成了一具散发着毒烟的焦尸。
“哼,胆敢质疑长辈,忘了我五毒宗的宗规了?”
这大鹤说罢,斜视看向那满脸麻子的中年男子吩咐道:
“把这尸体收了喂毒物,之后便回宗去。”
“是!”
满脸麻子的庆生恭敬的应下,那大鹤当即便展翅飞离。
待那大鹤飞远,这满脸麻子的庆生才看向那具焦尸,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师兄啊师兄,你不是瞧不起我么?怎么转眼就躺地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神经质般大笑两声,继而从腰间的毒袋中放出一头满背都是肉疙瘩的蟾蜍。
这蟾蜍嘴一张,将那散发着毒烟的焦尸卷入口中,咀嚼着下咽。
然而它还未吞入腹中,忽地便像察觉到什么恐怖之物,匆匆跃入潮湿的雨林,连它主人都不管了。
“金蟾你去哪?!”
庆生面露疑惑着急,正想御物追上去时,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这身影好似五毒之物糅合在一起,蛇身蜈蚣足,蝎尾蟾蜍背,头部则是一颗尖长如壁虎般的脑袋,看起来极为可怖。
庆生浑身一滞,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这五毒拼凑的怪物,威压过于强盛,令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怪物歪着头缓缓靠近他。
壁虎脑袋上的白发垂落下来,触到庆生的肌肤,当即便令他肌肤溃烂,毒素腐化他脸骨,令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而这声惨叫,似乎惊到了这个怪物。
它在猛地一缩后,继而便一口将这庆生吞下。
而在吞了这满脸麻子的庆生后,这怪物便定在原地没有移动,仅有凶戾之色的眼中逐渐有了神采。
少顷,它庞大的身躯开始蠕动。
蝎尾倒折卷起,如刀般的蜈蚣足缓缓软化变成人手,蛇身缩短,背后的肉疙瘩则快速抚平。
至于那颗壁虎脑袋,则在不断收缩,最终变成一颗人头,面上五官变换。
时而是那满脸麻子的庆生,时而又是一张阴柔的女子面孔。
最终,庆生的面孔被隐去,定格在那阴柔的女子面孔上。
与之同时,她身躯也彻底变回了人身。
低头看着自己玉脂羊膏般的肌肤,这女子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