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予挣扎地推了他几下,但于他而言却像是小猫挠痒,不轻不重,毫无意义。
然而,欲拒还迎,半推半就,不过如此。
男人的吻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可不比前世好多少,晏华予整个人晕乎乎的,差点呼吸不过来,随后寻得空隙,她重重咬了他一口,祁晏休疼了下,皱了眉。
感受到她的后退挣扎,他捏紧了她的手腕,眸子直视着她。
“皇叔,侄女清清白白的身子,你这么做,侄女将来如何嫁人?”她神色平静而冷漠,淡定地抬起另一只手,在他目光的注视下,食指微微弯曲,轻轻擦过被他啃咬过的唇瓣。
那一瞬间,仿佛更勾人了。
祁晏休松开她被捏住的手腕,缓缓将自己的手收起,掩在身侧的衣袖下,仿若以此就能将方才的冲动给掩盖,“看来,长公主已经打算好了。”
他被咬破的唇角溢出一丝血迹,眼底的欲望被逐渐压下,只剩清醒的冷意。
“不然呢?皇叔你娶我吗?”
她理直气壮地开口,带着几分天真的困惑,娇俏的脸上泛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上辈子,祁晏休一直未娶妻纳妾,人人都说他清心寡欲,不好女色,一心只有权势。
可晏华予却不这么认为,男女之欢是天性使然,一个男人若是对你没兴趣,那么只能说明,要么他有问题,要么你不是他喜欢的,他的热情不会给你。
前世为了稳住他,她给他赏赐过不少东西,其中就包括一些能歌善舞的美人,想着这么多各色不一的姑娘总有一个能入他眼吧,结果转头战事来临,他请旨领兵,直接跑了。
直到后来,他打进了京都,二人在榻上缠绵时,她才彻底看清了他。
原来,他披着正人君子的皮囊,成为端正高雅的清贵公子,掩藏一经触动便如火燎原的疯狂。
而此刻,祁晏休静静看着他,殿内一时变得有些沉寂。
然而,这场博弈的结果早已注定,晏华予不用思考,也知道他会如何选择。
“上辈子,我为你杀了皇帝,杀了自己的堂兄,让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另立新帝,把控朝政,而你也不违誓言,足可见都是守信之人……”她转过身去往前走了两步,找了个话题打破这诡异的气氛,话顿住,她又看向他,“皇叔,希望这辈子咱们也能合作愉快。”
男人再次沉默,随即转过脸去不愿看她,只冷漠地留下一句,“你赢了。”
晏华予低眉扬唇,笑容讽刺,此刻的她已经将他看穿了。
之后,二人坐下来,她把上次刺杀的事,包括以知的线索和推断跟他说了一下。
祁晏休听后,稍作思索,“长公主是想让本王帮你查?”
“怎么能只是帮我查呢?”晏华予笑着眨了眨眸子,嗓音清冷又蛊惑,“皇叔,这里面牵扯的可是卖官鬻爵之事,你们监察院得知后,难道会放任不管吗?”
这件事情,就算没有他们彼此间的合作,她也有办法让祁晏休乖乖帮她去查,只要透露一点消息,只要让这起案件暴露在大理寺或监察院的视野下,他们就做不到坐视不理。
然而,这件事牵扯了很多人,陈家更是主谋。
先不说大理寺里有陈家安排的人,就说其他的涉案者,一旦被他们察觉,就必会联合在一起,有所防范,因此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找到祁晏休,他们监察院虽没有调查案件的特权,但诏狱却有。
通过监察院秘密上报皇帝,再由皇帝下令,由诏狱亲自查办,才是名正言顺。
“皇叔,这事一旦查下去,必会牵涉出其他案件,你们诏狱可要做好准备。”她缓缓朝他凑过去,压低声音道:“上辈子,陈家贪污受贿的金银和各种珍宝,甚至可以用来砌一面墙,抵得上燕国三年的财政收支,那可都是国库的钱,是百姓们的血汗钱啊。”
如此金额巨大,皇帝不会容许,天下人更不会。
而说到这里,祁晏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就是要通过上辈子所知所见,联合他来一举扳倒陈家,斩断信王的左膀右臂,而那时,信王能否置身事外都不好说。
“这起案件的有关涉事者,明日会有人来告知皇叔的,至于如何作局,从而合理的上呈给父亲,侄女相信皇叔能安排好这一切。”
祁晏休神情复杂地应下,目光落在她手上,这才问了句:“你手怎么了?”
晏华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此刻她的掌心缠着一层层白色纱布,很是醒目。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另一只手将纱布尾端拆了出来,在祁晏休疑惑的目光下,将纱布一圈圈解开,然后,将满是伤痕的手摊开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割伤了而已。”
她语气平静,神色麻木,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祁晏休眉头微拧,神情似有些担忧。
晏华予没有再管,眼看谈的差不多了,她缓缓从桌前起身,准备离开,“皇叔,你我如今是盟友,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可尽管来找侄女,千万不要客气。”
随即,她在他面前站正身姿,双手交叠,俯身低头,“以后侄女的事情就拜托皇叔了,侄女在这先行谢过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