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过我吗?现在却在嫌弃我,父亲你可真有意思。”
锦衣小孩讥笑,继续自言自语道。
“你从来都没有管我,宁可整日抱着母亲留下的灵剑擦拭也不肯多关心我一句。
我知道,你厌恶我。
觉得是我拖累了母亲,害她丧命,我却还活的好好的。
她就不该生下我,她想不到我会成什么样吗?
为什么不带我走?
霍爷爷你说,她为什么不带我走!”
他根本没想让人回答,自言自语一阵后,仰面冲父亲吼道:“分明都是你的错!”
邳阳府主失望透彻,疲惫至极,淡淡道:“对,是我的错,所以为父今日便为这过错偿命。”
他起身走向结界,头也不回。
“嘭”“嘭”“嘭”
怨女已经在全力撞击结界了。
结界表面遍布蛛网一般的裂纹,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锦衣小孩慌乱地爬将起来,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哭喊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回来,回来啊。
父亲不要走。
邳阳府主和怨女很快交手,白影冷冽,青影游曳。
怨女复生之后果然实力大增,她周身缭绕的黑气比之前更加凝实了。
每一击挥出都能引起空气中罡风的涌动,青裙旋动如刚叶,猛烈无比。
邳阳府主看上去脸色苍白身体羸弱,一握上剑他却仿佛被注入一股奇异的能量,神色庄穆不说,挥出的剑光一剑胜过一剑的凌厉。
一时间,二者似乎是战成平手的迹象。
经过凤火的淬炼,箫临的眼力远胜常人,他能清晰地看到一股源源不断的生机被邳阳府主从体内抽取而出,注入到手中灵剑。
这么不要命的打法,他撑不了多久。
“一心求死啊,这叫什么事。”祁无月摇了下脑袋。
真是让人头疼。
“顺其自然就好,那群弟子中少了个人。”箫临揉了揉他头,忽然眸光一闪。
二人没有再说话,至于传音了什么,在场的人也无从得知。
空气中有劲气炸响的声音传来,锦衣小孩的脸色因为激动而哭得通红。
霍总管走过来试图说服二人:“二位仙师年轻有为,修为不凡,何不与府主联手退敌?”
祁无月看都不看他拒绝道:“不去!”
霍总管把目光转向箫临。
“不去。”祁无月再次冷冷道。
自己闯的祸想拿他们当枪使,脑子被驴踢了不成,把人当傻子呢。
其实箫临是不介意上去表演个“实力不敌,负伤退场”。
但看到祁无月的态度,神色温和道:“有府主在此,我二人怎好出手献丑,岂不是班门弄斧。”
霍总管心急如焚,也不好在二人身上浪费时间,转身去吩咐弟子们准备列阵防御。
邳阳府主将长剑格挡在身前,胸口处被怨女拍了一掌,当即气血翻涌嘴角渗出血来。
小金舔着爪子瞅了两眼,“老大,这人撑不了多久啊。”
祁无月眼皮都不抬一下道:“撑不住就死,多大点事。”
小金心下感慨,还是老大心大,怎么说也是邳阳府主。
一个抱了必死决心的父亲。
一个不顾一切,舍弃一切的母亲。
怨女的每一次复生,都是以死亡为代价。
一个母亲,心甘情愿不顾一切,舍弃一切。
无论是生命、道途、香火、信徒。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要。
她死了十几次,脑海中只余一个念头,公道。
黑色尖锐的指甲与灵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锐鸣声,星星点点的火花洒落。
怨女手上用力握住长剑一把甩飞,灵剑倒插在地没入石地半截,铮然颤抖。
锋利如剑戟的指甲轻易刺入邳阳府主的胸膛,鲜血汩汩,一片血红淋漓。
“父亲”“主人”
锦衣小孩和霍总管同时出声。
“嘭”
怨女将手中高举的男人甩了出去,没有再管,折身向结界攻去。
邳阳府主滑出去数丈之远,口中喷出鲜血,胸口被怨女洞穿,一时竟是连起身也做不到。
“嘭嘭嘭”
结界一连承受了怨女数拳的力道,摇摇欲坠。
“快维持结界!”霍总管大喊。
无数弟子将灵力注入结界,结界暂时被稳住,霍总管速度若一道白光,趁机将府主救回。
霍总管拿出一瓶丹药,慌乱地倒出数粒,送至府主唇边。
邳阳府主面色惨白唇边淌血,神色倦怠地推开他的手,显然并不愿意服用丹药。
“嘭嘭嘭”
结界摇摇欲坠岌岌可危,弟子们修为浅薄,多是些二阶、三阶的。
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几个总长,五阶修为。
他们的灵力杯水车薪,显然维持不了结界多久。
怨女猛烈的攻击下,片刻间结界碎裂,化为无有,维持结界的弟子们经受不住冲击,轰然齐齐倒地。
怨女浑身上下几乎要被黑色怨气浸透了一般,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