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其实早有预兆,只是事情猝不及防,谁也没有料到。
所以当时灵体外出为百姓治病的木灵回来后。
直接疯了。
一百多年来,娘娘观始终香火鼎盛不断,供奉的人络绎不绝越来越多,一开始是下河村,后来也有别的村子的人,一传十、传百、传千。
最后几乎整个河水镇的人都来信奉送子娘娘。
镇上颇有资产的富商也更愿意出资去修缮娘娘观,为其塑金身,捐赠大量的香火钱。
而原本这些钱往年都是用来捐资给邳阳府的。
如今一落千丈,少了大半维持生计的来源。
有着修士高傲的邳阳府弟子又拉不下脸去主动上门要捐资,于是只能过得万般清苦不说,还丢脸至极。
整个凡尘境,几十座邳阳府,就他们河水镇上的邳阳府失了威信。
居然让一尊不知哪来的木头泥像给压得生存困窘,颜面扫地。
那时本就有不少邳阳府弟子心生怨言,只是被邳阳府主暂且压制了下去,这才没生出什么矛盾嫌隙来。
三年前,不知是气候剧烈变化的原因还是隔壁镇上的瘟疫感染,河水镇上陆续有孩子生了一种奇怪的水痘。
那疫病不仅出现感染的现象,还令无数郎中束手无策,怎么治也不见效。
无数百姓抱着孩子蜂涌至娘娘观来祷告祈求。
木灵也是心急如焚,可她的灵力不能彻底治疗水痘,只能暂时压制住,使其不恶化加深。
于是她的灵体只能往来穿梭在各家各户,来回奔波,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她告诫过小泥娃和小阴灵乖乖待在观中,不要生事。
木灵一连数日都没有回来。
小泥娃和小阴灵万分无聊的等啊等,等来邳阳府跋扈寻事的少主。
那日,暮色西沉。
一个身着锦衣的孩子带着穿着邳阳府弟子服的人突然闯进了娘娘观,不仅出手打伤了守观的香火人,还扬言要拆了娘娘像。
“贵人不可!”香火人急忙上前拦。
锦衣小孩虽然才引灵入体不久,修为只有一阶,但远不是普通百姓可以阻拦的。
香火人挨了他一脚,瞬间倒飞出去,一头撞上了案桌,晕厥了过去。
案桌连带着一盘盘的供品倾翻倒地,哗啦啦碎裂一地狼藉。
小阴灵去给他买糖葫芦了,只剩窝在神像臂弯中的小泥娃。
小泥娃攥着拳头,忍了又忍,眼看那锦衣高举着灵剑就要向阿娘的神像劈砍而来。
小泥娃实在忍不住了。
他从神像臂弯中一跃而下,踩着锦衣小孩的灵剑,顺着流畅的剑身一路滑下,飞起小小的身子就是一脚。
泥娃娃一脚将锦衣小孩踹得一个向后趔趄,眉心额头留下深深的泥印。
他借助冲击力向后一个灵活地翻空,稳稳落到倾倒的案桌上。
“你这恶霸孩子,敢来我阿娘的地盘闹事,还不快夹着尾巴离开。”小泥娃沉声威吓道。
锦衣小孩后退了好几步,被他身边的邳阳府弟子接住。
邳阳府弟子开口:“一个区区泥土邪祟,少主莫忧,让在下来收拾它。”
“你滚开!本少爷需要你来多管闲事!”锦衣小孩暴怒,毫不客气地甩了那弟子一巴掌。
那弟子捂着脸退到一旁,低着头神情莫测。
锦衣小孩手中所拿的那把剑品阶不低,华光灵闪,至少有黄阶中品,所以哪怕他自身灵力低微,借助此剑也能轻易斩杀三阶修士。
灵力催动灵剑,剑身低鸣,带着骇人的威力。
锦衣小孩修为不高,剑术只懂些皮毛,但手上力道却不小。
他手腕翻转,抡砍着快与自身齐高的长剑,在空中带出炸裂般的响声。
灵剑光芒惊人,照头劈来。
这一剑若砸实了,小泥娃恐怕当场就要四分五裂了。
可四分五裂又如何,他可是昔日镇压水祟的沉灵泥。
不过那样好像就不可爱了。
小泥娃身体灵活地像一道土黄色的光,在观中跳来跳去,一次又一次轻易躲过锦衣小孩下落劈砍而来的灵剑。
锦衣小孩眼神一忿,不再追赶这泥祟,拖着长剑直接挥向不能躲避的木像。
小泥娃立刻愤怒了,化作一道亮光,俯冲至长剑前,猛然将正对木像的灵剑撞偏。
剑尖在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他一只小小的泥手搭上剑刃,沉了脸色愠怒道:“就你这点丢人现眼的御剑之术,真是笑死人了。”
锦衣小孩咬牙切齿,愤红了脸厉声道:“该死的邪祟,你胆敢嘲笑我的剑术!”
小泥娃口中不知念了什么,带着奇异的灵力波动,剑身微颤铮鸣,他冷笑一声,手上用力。
长剑直接从锦衣小孩手中脱离,倒转剑尖,正浮动在小泥娃身前,正对着锦衣小孩。
锦衣小孩看到正对面门的尖锐灵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但很快又为此气结于胸,自觉面上无光,狠狠咬了牙,挥手欲召回灵剑。
手上蒙蒙灵光起,长剑却纹丝不动。
锦衣小孩没有多想,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