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和卓遥他们一样,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但再怎么震惊,手上还是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她没办法只能忙去了。
周礼为她整理好了所有亟待解决的文书,一条一条朝她阐述,却见她心不在焉,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何事?”
白芷没把他当外人,将那两卷诏书给周礼瞧了。看完周礼陷入了沉思。
白芷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时常会问周礼的意见,她知道他是极靠谱的存在,每次都能得到有效的回复。
但是今日周礼时时没有给出答复,白芷着急的问,“周礼,你倒是说句话啊!”
周礼将诏书抵还给她,“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还有真假之分?我什么时候需要听假话了!”白芷有些气闷。
周礼叹了一口气,“关于这事,我能想到所有的变数全都是好事。”
“唯一一件坏事,便是你与黑虎将军可能真的会有缘无分,你得割舍。”
白芷不悦,“凭什么呀!我都不记得他,凭什么要我和卓遥分开!”
“如果我是站在你友人的立场,与你感同身受,那我可能会替你心痛那么一下下,但也就是难过这么一下了。”
“但你该知道,宁王号召天下各路军阀财主讨贼,那是一件怎样的大好事!”
“这意味着,战乱平息,天下归一!”
白芷撑着下巴,怀疑道,“为什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是在无条件的相信这个人?你们以前见过?他对你说了什么?帮过你?”
这话让周礼一愣,“说来遗憾,未曾见过,但我的家乡在草原,以游牧为生,是个三百人的小部族。那些年梅家在北边称霸,每年要收我们部落上千头羊,数百头牛,是这个宁王制止了梅家人的暴虐。而后这个是宁王将我们部落迁到到了一片牧草丰富的地方,要我们与另一个部族在此安稳放牧。”
“不过十来年的时间,这两个小部族已经发展出了一座城镇,你应当听过,叫做百纶城,是北边横贯八方的贸易重镇。以百纶城为中心,各个方向的游牧民都会在此做买卖。”
“我虽没见过他,但我们部族首领见过,据说他当时才十六岁,一个和尚模样。”
“十六岁便能使出通天的本领,救了五个濒死的部族,这就是我为何无条件相信他的理由。”
“这样的事他应当做了不止一件,所以他今日才能写下这篇讨贼檄文,他应当有这个本事,可以一举结束这个乱局。”
白芷听得认真,但是心里依旧烦恼不已,“但是我和卓遥怎么办呢?我和他都已经成亲了,我们还有阿谷呢!”
“这是你们三人的事,我也不了解那宁王对你是何种态度,所以我没法给你任何建议!但是周礼有私心……”
白芷也知道他所言句句属实,说到底是感情的事,那是私事。
抛却私事,还有数之不尽的公事会因为这场会盟受到影响。
她强忍着内心的惧怕,问周礼,“你的私心是什么?”
“当然是希望你能选择宁王,丹宁若是有了宁王做靠山,他梅家人还敢动你吗?钱财不也就来了吗?迄今为止所有的阻碍与困难将不复存在。”
白芷沉沉吐了一口气,有些不悦,“所以你要我赶紧去抱宁王大腿?”
“嗯,如果你能抱上的话。”
“哼!要是抱不上呢?”白芷越听越气,见到个更好的男人就把卓遥踹了,那她成什么玩意儿了!
“抱不上也表现得乖顺一点,至少你和他还有个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好处也够你捞了。”
“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残忍,还很黑心!”白芷嘀咕道。
周礼听完轻笑,“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向来黑心。只是以前触及的并不是你的利益,这一次,刚好你就是筹码。”
“是啊,我是筹码,我不是人是吧?”白芷自言自语地嘀咕。
她是人,没有一颗钢铁心,她只知道,昨日她还和卓遥耳鬓厮磨。
迄今为止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舒坦,而今她要是为了获得一些所谓的好处,更高的位置,更大的权力,就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夫”,那她不就成了一个被权力吞噬的人了吗?
那样她就是陈世美再世!要遗臭万年的!
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又或许人家宁王压根不在意她,他只是想给他的孩子认个娘。
真是如此,她就谢天谢地了。
她想,那个宁王在他们口中那么好,或许能与宁王好好谈谈,他不拆散她和卓遥,让她们母子相认,然后大家一起解决掉战争,那多皆大欢喜啊!
这样一想,一整日的消沉,在此刻消散。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决定去与卓遥诚布公的谈一谈。
她以为,做夫妻,总要一起面对一些事情。
可她找遍了整个县衙,却没能找见卓遥,连卓翎也说是病了,选择避而不见。
离开卓翎的小院时,她看见刚还送她的封天翔,靠着卓翎的房门缓缓坐下,最后东倒西歪的瘫了下去,无力的饮下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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