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是声音仅仅传来几声后,结束于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整个夜空重归宁静。
就像是被巨兽一口吞噬般,再没了下文。
白芷没有胆子从水沟里爬上去,于是缩在水沟里颤抖了一夜。
天微亮她才爬起来,是一条能行马车灰土路,她左右张望一番,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滩血迹。
虽然血她见多了,但是今日这滩血,却让她头皮发麻,太阳穴突突地跳动。
那是一种不祥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
她想起昨夜那孩童的求救声,“不要吃我……”
是谁要吃他?
是谁要吃一个孩子?
白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站在路的中央,一边是城镇,一边是不知去向的道路。
离开城镇就能逃脱莺红楼,摆脱做妓子的命运,她本以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那条不知去向的路。
但她看着那滩血因拖拽而延伸的尽头,选择了走回城镇。
她选择相信直觉,那条路通往的绝不是什么天堂,而是鬼门关。
她入了城,此处是丹宁城北门,城墙上没有任何守卫,她没看到任何一个官兵,连城门都是关着的破烂地大敞着。
清晨的街道寂静无声,没有一个人。
白芷被绑来这个地方,还是第一次用眼睛看到这座城。
她觉得不对劲,这里的空气都流动着诡异的恐惧,没有一点生人的气息。
像是一座鬼城。
房顶都结着露珠,太阳渐渐升起,露水开始慢慢蒸发,仍旧静的可怕。
这样的寂静,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代,不合常理。
白芷就这样走了许久,直到太阳完全升起,这座城也没有一点喧嚣的声音。
走到一处街道,空气中漫着尘土的味道,和秋日的薄烟,传来哐哐两声,一户人家的门板被推来。
白芷的心猛地一缩,咚咚的跳了好几下,原来有人啊!
白芷迎上前热切询问,“老人家!这城里怎么没官兵啊?”
老人家一见白芷,又听见她问话,眼中变得惊恐,“走走走!”
然后嘭的一声,门又被关了!
又闲逛了许久,终于陆陆续续有人敞开了家门。
她有些饿了,想买上两个饼,吃上一碗糊糊,却没见着一家做生意的人。
不过她现在也没钱,她身上有一块鹰隼形状的红玉,还有昨晚从那七爷那哄骗来的的几个玉扳指,玉扳指应该能换些钱财,所以她现在要找个当铺换点钱,吃顿饱饭,囤点粮食,再做打算。
她逮着几个人问了问,“请问,这附近有没有当铺啊?”
无一例外,被问的人都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她发现了,这里的人,个个神色紧张,走个路都像一阵风,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走到街道上,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当铺的标志,鼓起勇气,忐忑的敲了敲门,过了好久才有人开门。
白芷颤颤巍巍地掏出了一个玉扳指,“老板,这个扳指能值多少钱?”
“一吊钱!”
“怎么能才值一吊钱呢?这可是好货啊!”白芷有些不敢相信。
“就值一吊钱!”
对方态度很坚决,满脸爱换换,不换就滚的神情。
白芷又想着这一路都找不着当铺,跟老板继续纠缠,口水都说干了,对方一个子也不愿多给!
白芷只好妥协,她将玉扳指给了老板,坐在门前的板凳上等着换钱,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猛地推出了当铺。
她顺着台阶猛跌下去,胳膊肘膝盖全擦破了皮,痛得她呲牙咧嘴,明明昨晚崴的脚还没好!
一阵疼痛之后她清醒了些,回头看那当铺,早已是大门紧闭,仿佛刚才有人与她说话那都是假象,一场幻梦。
这是被骗?
感觉又不像!这完全就是明抢!
她气急败坏地砸着当铺的门,“喂!开门!你们这是抢劫啊!还我钱来!信不信我报官!”
白芷瞧了好久,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有几个人围观。
有人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劝了两句,“姑娘,劝你别敲了!你要还想活的话。”
白芷眼泪都快急出来了,她红着眼扭头看着劝她的人,“他们抢了我的东西,凭什么算了呀!他们这做的是正经生意吗?分明就是黑店!”
即使白芷动静闹得那么大,围观的也只有几人,他们还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白芷。
那人继续劝道,“正经生意?姑娘从哪儿来啊?这地方还有正经生意?你要是再把动静闹大点,命都没了!”
说完这人就走了,周围的人也就散了。
这句话很有威慑力,白芷细细品着他的话中之意,也就不敢再敲门了。
白芷又望着这空荡荡的街道,偶尔有一两个人路过,心里头慌的不行。
她换了个街道,却依旧静的可怕。
在空旷的街道里,一点响动都显得格外清晰,她直觉有人在跟踪她!
脚下的步子越发焦急,她拐了一条又一条的巷子,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却好像走得很慢,怎么也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