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进了院,连基本的礼都没行,他一眼就看到左半边脸通红的陈芙,对方躲开了他投来的目光。
吴用也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对言齐怒道,“言别驾!我府家主白姑娘今日赴言三公子的约,到此时未归,府中人担心,遂遣吴用前来接回!”
言齐敛了敛神,恢复了平静沉稳的面容,“哦?白姑娘在我府上?三弟的客人,我还不知。嘶,不过吴用,吴公子,白姑娘到我府上既然是客,那我们自会把她送回白府,且现在正是午膳时间,留白姑娘吃个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你这番举动,倒像是我们把人给绑了一样!实在有些小人之心啊!”
“言别驾倒是说的头头是道,吴用的确小人,今日还真就要用我这颗小人之心度你这君子之腹。言别驾,你这宅子里的龌龊事,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所以,别废话了,将人交出来!”吴用瞪着言齐的目光没有一丝躲闪,满是恨意。
言齐也并不退让,他走到了吴用面前,眼神步步紧逼,“吴用!这里是别驾府!你若再口出狂言,小心当上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
“有没有诬陷你心里还不清楚?不过这都是往事儿,我今日来就是要人,下午白姑娘还要给东棠街的百姓施粥,他们都在等着了,还有人随我一起来接她。若是人到不了,到时候往事重提,你知道后果的。”
言齐听到此处,瞟了一旁侍卫一眼,侍卫立即上前对他耳语,“外面的确有好几个十个百姓聚集。”
言齐眉间的厉色更为深沉了,藏在袖中的指节攥的发白。
对方很清楚他的处境,这让他又起了杀心,多年前他就追杀了吴用很多次,却每次都让他逃过,现在还能站在他面前反制他,这个人真是只实打实的老鼠,令人作呕。
但偏偏,今日还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的府中,不然事情闹大,他的顶头上司刺史林凌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双方沉默对峙,谁都没有退让一分。
一名家仆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对言齐耳语,“三公子他不放,说是送到嘴边的肥肉不能让它溜了。”
这话气的言齐半边脸的肌肉都在抽搐,比起杀吴用,他现在更想杀了他弟弟,真的是蠢货一个!
他吞下一口哽在喉中的浊气,背过身,瞪着身后担忧的言老夫人,然后咬着牙对吴用道,“你且等着。许是三弟与白姑娘还在畅饮,我去催催。”
言齐大步离开了,言老夫人看着儿子那气势,就知道的小儿子要遭罪了,提着裙摆就追了过去,饭桌上还有几个妹妹,和庶弟都想着跑去看笑话,也跟了去。
一时房中只剩下抱着孩子的陈芙,还有吴用。
陈芙始终低着头,吴用看着她瑟缩在角落的样子,心肝颤颤的,除了恨与怨,就只剩心疼。
吴用最终还是扭过头跟了过去,一瘸一拐走到门口,跨过门槛时,艰难地抬腿。
陈芙用余光看见了,看着他艰难的每一步,心碎了一地。
当年那个跑着跳着来送她诗的少年郎,如今却是因为她落得这般境地。
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怀中的孩子见着娘亲哭了,抬手擦了擦母亲的眼泪,“娘,不哭,孩儿不哭了。”
门口的吴用听见背后的声音,脚下一顿,却不敢转过身来看她一眼,最终追着那乌泱泱的人,到了言秦院中。
此时言秦的院中,可谓是人山人海,除了府兵护卫,还有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看热闹的人阵仗大的吓人,不愧是大门大户。
安吉还护着白芷,但言秦的人仍然挟制着梨花。
言齐基本是提着棍棒进来的,“言秦!你简直太不像话!”
言齐一进来,府兵就撤了出去,身下的都是言三院中的侍卫。
言秦还坐凳子上吃饭呢,就突然被骂,有些不明所以,“二哥,你吃了没,来坐下一起吃。”
言齐啪地把棍棒放到了桌上,“人放了,不要去惹她。”
言秦一脸惊讶,“啊?为何?人家都对我投怀送抱了,谈什么放不放人啊!”
恰巧白芷听到了这句话,当即就怼回去,“你要不要点脸,谁对你投怀送抱了,放了我的人!”
言齐怒瞪着言秦,“她是白大善人,外面有东棠街的百姓等着,人若不能从我言府毫发无损的出去,这事儿就闹大了。”
“不是!二哥!你怕啥啊!不过是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民,他们能说什么,他们说了你这官儿就当不了了?我看未必!我管她是不是白大善人,我看上了,就必须纳了!”言秦毫不在意地说着,说完回头看了一眼言老夫人,“娘!你说是不是!”
言老夫人有些为难,两个都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老三若是得不到一女子,那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她心疼,于是打了个原厂,“齐啊,不过一女子,纳了就纳了,大不了多给银钱……”
白芷傻眼了,“老夫人,是不是有些老糊涂了,你儿子想要奸污我!这不是给些零钱就能了事儿的,什么叫纳了就是纳了,问过我同意了吗?合着你还真以为这琼州,是你们家说了算的?还多给些银钱,我缺你这点钱吗!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
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