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君看着远去的骏马,吃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身漂亮的衣衫,全是泥土。
他拍了拍衣上泥土,脸色阴沉,却并不扭曲。
她会回来的。
月君心里就是这般自信觉着,她需要他,需要解药。
身后有随从追了上来,见月君跌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
刚上前几步,发现他见了血,又讪讪停下脚步。
月君对别人展露出的对他的恐惧,是极致敏感的。
比如此刻,他无需回头,他也能感受身后人对他的恐惧或者是厌恶。
他张开手,墨绿宽袍展开,迎着雨,冷声道:“过来。”
后面的人手足无措地上前,瑟缩着想要扶他。
月君一把钳住此人的下颌,“你就那么怕?”
“不是的……月君……”
“为什么她不怕?啊?”月君漂亮的眉眼顿时压迫力十足,狠戾得让人颤抖。
“没有……月君……饶命……”这人抖得跟筛糠似的。
月君见他的模样,呵呵笑出了声,眼底却是结满了霜,“她会回来吗?”
“会会会……会回来的……”
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月君想得出了神,指甲掐在那个人的脸上,一点点深陷。
侍人被吓得开始挣扎,嘴里喊着,“月君饶命!”
月君抬眸,瞬间将指甲掐进了那人的皮肉里,然后用有擦伤的手指轻轻在他伤口上摩挲,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侍人瞬间愣住,不再哭闹,他抚摸着自己流血的脸颊,软弱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没过多久,便瘫软了下去。
*
今日白芷有马,比起上次逃跑,不知快了多少倍。
她一头扎进树林,林间有车辙压过的痕迹,应当是运送药奴的路径,这倒是省得迷路。
白芷心情欢快,连带着马蹄都撒了欢。
但是这林间路很长,白芷骑着马走走到了天快黑的时候。
阴雨绵绵,夜幕降临得极快,好在白芷走出了树林,她找到一处山洞歇息。
柴太潮湿,火堆呛得她直冒眼泪。
今日做的决定有些冲动,白芷没考虑过毒发之后的后果,现在静下来,她倒真有些害怕。
加上这山间蛇实在太多,她这一路来,少说遇到了十几条,颜色各异,花纹丰富,简直魂都吓没了。
所以她这一晚上,根本睡不着,干坐到天明。
运气很好,没有毒发。
白芷伸了个懒腰,准备继续行路,除了山洞,却发现马挣脱了绳索跑掉了。
气得白芷跺脚,到底是别人家养的畜生!
等回去了,她也要自己养一匹小马驹,每日亲自给它洗刷喂食,那样,这马就绝对不会弃她而去的!
怀揣着这些美好的想象,白芷开始继续逃命。
月君在高高筑起的楼台上站了一夜,他笃定她会回来的,所以他等着。
等到天微微亮地时候。
只见一匹马,踏着红泥而归,却没见到人。
月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
兴许是还没毒发吧!
他这般安慰自己,却还是没忍过两个时辰,他在大殿中大发雷霆,杀了些人泄愤后,便派出最精锐的支领带人寻找。
白芷又走了一日路程,走得脚磨破了皮,在经过一个狭小谷口后,豁然开朗。
正当白芷兴奋不已地朝山谷那方奔去,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
只见靠近谷口的那方,是一望无际的军队大营。
白芷还在怔愣之时,就被几个巡逻兵给抓住了。
白芷放弃了挣扎,因为她看着服饰是辰国军队。
但是能驻扎在此处,定跟那奉月教有勾结,不是什么好鸟!
巡逻兵押着白芷穿过营帐,路过正中央的刑场,刑场的木桩上绑着十几个人,衣衫褴褛,身上都是干涸的血渍。
白芷看着这几人的身形,心头大惊,她又不可置信的定睛瞧仔细。
忽的,她呼吸一窒,瞳孔骤缩。
竟是卓云野与胡庚他们,十四个,一个都不少。
白芷一时顿住了脚步,旁边的巡逻兵推了推她,大声吼道:“走啊!愣着干嘛!”
卓云野听见了动静,艰难地抬起了头,看到是白芷,他浅浅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朝白芷摇了摇头。
老师在示意她不要冲动。
白芷脑子都懵了。
她怎么会那么天真,以为逃出了月君的掌控,就算真正的逃掉了。
殊不知这外面一层一层的,全是对方布下的天罗地网。
白芷在士兵的催促下,扭过头继续走了。
她得冷静,不然或许会害了他们。
此处是刑场,他们被绑在这里,就说明他们是要被处罚的。
她得想办法救他们,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
现在很明确,这群人与奉月教勾结,那必定是王爷的敌人,王妃的身份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艰难。
那就只能说是奉月教逃出来的普通人。
正想着,白芷被带到了一营帐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