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荞站着看了一会花树,忽然来的念头,于是伸手去碰树干,放了些灵力,果然听见凤凰花树的浅浅低语:
“看啊看啊,这个姑娘摸我啦!好痒啊。”
“是啊,好久没见王爷府里来别的姑娘啦!”
“长公主每次来都要折我花枝插花瓶,好怕这个姑娘也折我花枝,呜呜呜……”
南荞噗呲一笑道:“放心,我不折你的花枝。”
凤凰花摇了摇枝叶:“哦咦?你能听懂我们的话?”
南荞大方承认:“对啊,我是花妖。”
“好啊好啊!你是王爷的友人吗?”
南荞想了想:“算是吧。合伙人。”
“合伙人?”凤凰花突发奇想道,“合伙生孩子吗?”
南荞被将了一军,妈呀,这不是小红花,是棵小黄花吧,无语道:“你一棵树,懂什么生孩子?”
“树也生孩子呀。你看我的孩子们。”它抖了抖花枝,花丛间有一些垂下来的小串串,那是凤凰花的种子。
“总管说,咱们王府很快就会有王妃啦,然后还会有小王爷小郡主,咱们王爷再也不会孤单单一个人啦。”
南荞有些汗颜,她要让人家失望了,不过她也没必要同一棵树解释这么多。
“哎呀,王爷来啦王爷来啦!”凤凰树又唰唰抖动着花枝。
南荞一惊,转身去看,只见千里眠站在院门口,脸上是一副诧异的神色,见她看过来,疑惑地问出口:“你在……跟树说话?”
他一到院门口,就听见女子续续的说话声,她还穿着上值的官服,看来是散了值直接过来的。据说她除了脚伤那几日,最近这段时间都是很认真地去司天监上值,并没有因为身份而怠工偷懒。
南荞哀叹,打工人之魂你不懂。
但是,她的话明明白白是对着树在说。
南荞方才也没有用灵力传音,因为在萧王府,她潜意识里有种像是在太息宫的安全感了。
南荞老实交代:“这个嘛……”
正厅里。
南荞说完这一番来龙去脉,喝了一口茶道:“你说这个皇贵君打的什么算盘?点个玄字天灯有什么好处吗?我听闻去年是刑部侍郎张大人与崔尚宫点的天灯。而崔尚宫已经是第三回点灯了,都说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盏引路明灯。但是除了御赐财物嘉奖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目前也没其他人可以商量这件事,要说权谋,想着也只能找千里眠。
千里眠微微一笑:“你查得倒是详细。”
南荞大方承认:“那是自然,功课总要做好的么。”
“后宫除了母后,还没有人点过天灯。要说这个流银蝶,也是种奇特的生物。它虽然以银霜花粉为食,但是一遇上喜欢的灵力,连食物也吸引不了它。每回放灯大会,人员众多,总有几个秉性纯良正直的清官。若能被流银蝶选上,拥有了一个好名声。”
“这样啊,那没选上的岂不是很丢脸?”
“那倒未必,流银蝶选人的条件之一还根据灵力的气息与特性,不和它喜好的灵力也不选。我们每个人的灵力属性总有细微的差别,所以没选上也不代表心思不纯,再说参会人员何其多,没选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点天灯啊,说起来,”南荞啧啧两下,顺嘴说道,“果然是文化不同,我说了你别生气啊,在我家乡,点天灯是个刑罚,很吓人的那种。”
千里眠道:“刑罚?什么样的,说来听听。”
南荞便将这刑罚说了。
千里眠倒也不意外,只道:“两方相争,总有一些酷刑顺势而生,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们不说这个了。”南荞把话题拉回来,“你倒是给我分析一下,皇贵君这要求我要不要答应,若是没什么大影响的话,满足他一下也可以,毕竟好人做到底,仓舒与景图要是真出了事,我这心里也不安。”
她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仓舒与景图的事,但认识一场,真见死不救她于心不忍。
千里眠想了一下:“这样吧,你先表面上答应着,等我这几日派人观察他与什么人接触,看看能不能弄清他想点天灯的目的是什么。”
“也好,先稳住他再说。反正我也没办法真让流银蝶选他。”
千里眠沉默了一下,终是道:“其实也是有办法的。”
南荞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寻一件点过天灯的人纳灵时惯用的灵器,这上头会浸润此人的灵力之息,可能会吸引流银蝶。他们妖族每个人体质不同,能纳灵的能力也不同,有些天生体弱的,便要使用一些容易吸收灵力的灵器进行转化。这种灵器容易吸纳晶石或者大地的灵气,也更容易释放给拥有者。最常见的,就是玉石。
这法子是个秘密,很少有人知晓。而且用得顺手的灵器,可遇不可求,别人也不愿轻易给啊。
南荞听完,方才的激动熄了一半:“还是有点难。那些往年被选上的,我也没认识的啊。”
“王妃,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站在一旁侍奉的泉升忍不住插上一嘴。
千里眠冲他一皱眉。
泉升吐了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