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
毕竟如果左右都是死的话,死在那些雍人魔鬼手里,总好过同族相残、死在自己人手里。
只是望着那高耸、坚固的城墙,以及城头那些与自己同出一源的同族,那些罪奴还是面色惨白,脚步迟缓。
而眼看这一幕的台吉冷笑一声,张口便道。
“十息百步,凡落后者皆斩!”
这声冷酷无情的话语出口,眼看那些罪奴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
台吉小声咒骂一声。
这些肮脏的猪猡——
身边早已被驯化的两千归义奴儿,不但没有对台吉这般形容曾经的同族生出任何异样的情绪,反而露出几分颇为认同的表情。
见台吉轻轻摆了摆手,瞬间会意的他们,悬于马侧的弓矢已经入手。
“迟进者,死!”
一阵整齐划一的冷喝。
随后便是一阵冰冷的箭雨,向着落在最后方的罪奴瓢泼而下。
箭矢入肉,发出惨嚎阵阵。
有罪奴愤怒且仇恨地扭头往身后那些归义奴儿看去。
可望着那一张张冰冷无情的面孔,再看到那归义奴儿后方的雍人魔鬼,他们终究只能将这股按捺在心中,闷头向着前方高耸的城墙冲去。
面对这样的目光,归义奴儿们浑不在意,更早已忘了他们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眼神。
他们只知道他们是归义军,是主人最忠诚的猎犬。
余者,皆不重要。
……
韩绍在一众镇辽将领的簇拥下,远远望着这一幕。
身后的一位镇辽将领忍不住笑着感慨道。
“君侯这一手养狗的手艺,属实不赖。”
这话顿时引得一众将领大笑出声。
韩绍也跟着笑笑,却没有说话。
另一方世界的唐人也擅长养狗。
往往只需数千虎贲,带着仆从军就能横扫西域诸国。
只可惜这是门技术活,一不小心就会玩砸。
就好比后来的怛罗斯之战,如果不是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了一口,那两万安西虎狼面对数十万大食军队也不会败的那么惨。
所以他自己养狗也就算了,却不会鼓励麾下其他人学习自己。
而就在这笑谈间,不远处的攻防战终于开始了。
很显然此时龙城城头上那些蛮族守军,面对那些与自己同样模样的同族攻伐都有些发懵。
再加上这些守军一直身处王廷,已经很多年没有面临真正的战事。
所以在浑浑噩噩地射出几轮箭雨后,等反应过来,却发现那些该死的叛逆者竟已经狰狞着面目,将手中的铁矛贯入到城墙的缝隙中,而后悍不畏死地向着城墙攀附而上。
“杀!”
登上城头的罪奴嘶吼一声,鼓起体内真气便斩下了一名龙城守军的头颅。
滚烫鲜血泼洒间,在周边的寒冷空气中激起了一团白雾。
脸上也沾染了鲜血的罪奴,顾不得擦拭闷头前冲。
攻城就是这样。
前方有敌,后方有袍泽。
堵在原地,进退不得,便是一个死字。
所以从踏上这城头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没有回头路了。
唯有杀出一条血路,不断前进。
杀!杀!杀!
而此刻城头上那些守军在身边死了一地人后,也再顾不得什么同族不同族了。
为了活命,只有杀!
唯有那些守城的贵种依旧在发懵。
他们原本只想着跟雍人打上一场,稍稍挫一挫雍人的锐气,便与之和谈。
只要价码合适,他们该降也就降了。
可现在……这他妈又算个怎么回事?
同族相残这也就算了。
毕竟这种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
真正让他们发懵、头疼的是……要挫一挫雍人的锐气,那也要跟雍人打啊!
跟这些叛逆搏命厮杀,就算狗脑子打出来,有个屁用啊!
可偏偏不打还不行!
现在投降的话,不说刚刚那一波人白死了。
自己这些贵种在雍人面前怕是更加没有议价的空间了。
所以就算他们根本不想跟韩绍麾下这些罪奴血拼,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杀将上去!
当然最主要的是……妈的!老子打不过雍人那些虎狼,还打不过你们这些贱种吗!
于是就这样,一场颇为荒诞的惨烈厮杀开始了。
双方都是被逼挥刀,却又都不得不拼尽全力,为了一个活命的机会,耗尽最后一滴血。
城墙下,远处的镇辽军大阵。
韩绍眯着眼睛观摩、评价着这些乌丸部最后的骨血。
不得不说,视角不同。
看到的东西也是大不相同。
而这些历经草原酷烈环境磨砺出来的蛮种,其凶悍与武勇多少有些可取之处。
要是全交代在这里,着实有些可惜。
所以在估摸着差不多之后,顺势摆了摆手。
得到他示意后,一行百余人走上前去,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储物锦囊中取出一些颇为庞大、沉重的物件,快速组装起来。
好一阵之后,终于有一人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