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出什么急不可耐的情绪。
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希望而已。
迫于天资所限,眼下的他们在求道这条路上,就像是一头茫然不知所措的驴。
哪怕明知道韩绍给他们的,只是一根看得见却吃不着的胡萝卜。
这一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既如此……我等日后便为侯爷马首是瞻!”
说着,几人向着韩绍躬身一拜。
韩绍见状,赶忙上前将他们扶起,爽朗笑道。
“当同舟共济也!”
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
又两日。
受廊居城中镇辽诸将邀请,韩绍以大雍当朝冠军侯的身份,点阅诸军。
只是相较于过去的点将、演练。
在韩绍的要求下,取消了旧有流程,而是让将士们于城外原地列阵。
如今这廊居城中,先期前来镇守的镇辽军,天字十营来了三营,地字十二营来了六营,再算上充当辅兵的原镇辽城防营,以及那些原本的城中守军,合计十二万人。
常言道,人数过万,漫山遍野。
如此庞大的人数,遍布在城外广阔的大地上。
旌旗招展,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
在一众镇辽诸将簇拥下的韩绍,于重重阵列间,策马缓步趋行。
以确保大部分人,都能看到他那张脸。
不出意外,那些本就对这位冠军侯抱有十足好奇心的将士们,在亲眼看到他后,神色尽皆闪过一抹激动。
挺拔的身姿,威严的墨家玄甲。
座下狰狞高大的乌骓龙驹。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位冠军侯完美满足了他们心中的想象。
也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以区区三百骑,将整个草原搅得天翻地覆。
才在定北城一战,挽狂澜于既倒。
“冠军侯!”
“冠军侯!”
“冠军侯!”
勇冠三军者,方为冠军!
在镇辽诸将的簇拥下,韩绍每路过一处军阵,便会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高声呼喊。
今日未戴兜鍪、面甲的韩绍,露出面容,轻笑以对。
如沐春风,不带任何杀气,却引得众将士神色越发狂热。
声振寰宇间。
韩绍身后镇辽诸将面色不禁有些古怪。
在他们眼中,军中应该是肃穆的。
身为军将,当在将士们面前尽显威严,才能令行禁止。
没有人敢于违逆。
可现在韩绍这番做派,却是打破了以往的惯例。
甚至不惜以彻侯之尊,亲近士卒。
不过韩绍却没想管他们怎么想,依旧不厌其烦地带着他们绕过每一个军阵。
直到全部梭巡结束,才策马奔向那临时搭建的高大点将台。
上台之后,韩绍目光扫向下方密密麻麻,近乎一眼望不到边的镇辽黑甲。
这是他第一次登台。
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些将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属于自己。
今日这一番露面,也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
假的是公孙度这个镇辽将军、未来岳父的威。
不过欲成大事,不借势怎么行?
更何况小孩子才看重过程,成年人只看重结果。
所以这并不妨碍他心中生出一团烈焰与渴望。
大丈夫当如是!
早晚有一天,他会将这些虎狼锐士真正收归麾下。
带着他们从南到北,从北到南,最终席卷天下!
念头倏忽转过间,韩绍定了定心神。
而后以法力裹挟声音,朗声道。
“本侯乃大雍当朝冠军侯绍!”
“遥想昔日本侯亦不过军中普通一小卒尔!”
……
一通废话、外加韩绍惯用的鸡汤灌下去之后,韩绍再三强调。
“本侯虽位在彻侯,但亦是尔等军中袍泽!”
随后早已准备好的陷阵营,顺势吟诵起当初韩绍在草原上‘作’出的那首【无衣】。
而身为军中武人,谁又能抵挡【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其中蕴含的深厚袍泽情谊?
很快这廊居城外,十二万将士便被裹挟着附和起来。
声嘶力竭之下,巨大的声响,可谓是惊天动地。
久久都未消散。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韩绍,高居台上,满意地看着下方的这一幕。
今日的这一番露面,从始至终都是一场秀。
跟那些已经坐上高位的军将,韩绍要讲利益、要讲得失。
而跟普通将士就不需要讲这些了。
上位者愿意放下身段跟他们亲近,本身就是一个值得吹嘘的荣耀。
不过韩绍想要的并不只是这些。
他要的是将自己化作他们心中的一面旗帜,一个榜样。
甚至是信仰与信念。
不过这种事情急不来,还需要韩绍带着他们活下来,并获得一场场大胜,慢慢积累。
所以就目前而言,今日的这一番作秀,韩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然不至于让这些将士纳头便拜,为自己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