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温言扶着全身都在哆嗦的高斯威尔,将他扶到外面。
本来温言还想说点什么,却见高斯威尔眼睛明亮,一点打退堂鼓的意思都没有。
“工作好难,好痛苦,实在是太好了,我终于感受到了,那种内心的痛苦,谢谢你,温言。”
“……”温言欲言又止,最后道:“你喜欢就行。”
“我非常喜欢,一想到这么痛苦的工作,一个月竟然只有五千块,我租个房都得三千,这份工作就更痛苦了。”
“伱去哪租房这么贵?我之前租的房子,只要五百。”
“旁边的院子,我专门查了,三千块一个月。”
“你大可不必非要跟我当邻居!”
“剩下两千块,吃饭可能就得自己做饭了,我听说,自己做饭起码能省一半,估计得一千块,再加上听说还要交水费电费燃气费交通费物业费什么的,我省一省,应该也够了。”
“你还用吃饭?”
“我看视频的人都要吃饭!”
“行吧……”
温言也不说什么了,他其实想说,不是每个临终的病人,都能让高斯威尔感受到痛苦,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就专门挑了个特殊的。
一方面,估计高斯非常吃这一套。
另一方面,也是想这位老英雄临终的时候,能稍稍舒服少受点罪。
他之前跟风遥聊过,风遥说,烈阳部曾经遇到过一个阿飘,那阿飘说,他的时辰到了,寿数没了,但是身体其实还没到支撑不下去的时候。
所以最后那几个小时,他就感觉他的五脏六腑都像是在燃烧,硬生生将五脏六腑全部烧坏了,毁掉了,身体支撑不下去,人就死了。
他说,那时候想挣扎都没力气,想痛的叫出来,都叫不出来,那是最后的折磨,折磨到他只求速死。
临终之前,就是最难受的时候。
所以,高斯威尔主动说要找个工作之后,温言其实就想到了这一点,让他发挥点热量,做点合适的工作。
果然,高斯威尔的工作,完成的非常出色。
半天的工作结束,高斯威尔跟着一起去食堂吃饭,吃着饭的时候,他就忍不住问温言。
“为什么那些痛苦的力量,我吸纳的时候,会感觉特别难受,就像是在圣水里泡澡,但是我非常确定,这个人不是那个教会的人,也没有那种力量。”
“不是你们的才叫信仰,那位大爷的信仰非常坚定,坚定到能把痛苦的力量点燃,你没遇到过的事情还多着呢。”
“比你的长辈还厉害么?”
“某方面说,我们都比不过刚才那位大爷。”
“真了不起,我都感觉我在他巅峰时期吸纳那些力量,会被烧死一次。”
温言跟着高斯威尔一整天,一整天的时间,除了第一位之外,有些是绝症晚期,有些则是时间到了,高斯威尔都很认真的完成他的工作。
哪怕其他的,都没有第一位那种让他感觉如同火烧一样的感觉,他也并不在意。
他只知道这里,可能会遇到那种能让他感受到内心痛苦的病人,那他就会认认真真的完成工作,打工赚钱。
第二天,温言就不再跟着一起了,由新组成的临终关怀办公室跟着。
这些人也都是烈阳部的员工,他们只知道高斯是一个少数民族的职业者,可以减轻病人临终时的痛苦,而且非常热爱这项工作。
没错,高斯身份证都拿到了,身份证上的名字,就是高斯威尔。
而且,他现在还不算正式工,签的就是实习合同。
办公室的员工,虽然觉得高斯有些古里古怪的,但大家还是挺尊敬高斯的,高斯工作的时候非常认真,大家都看在眼里。
有时候,有些病人是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高斯也丝毫不介意,甚至还会出手帮忙,家属和同事,都觉得高斯虽然平日里有些古里古怪,但人还是挺不错的。
有了自己的工作,高斯就从温言这搬走,借了温言五千块,花了三千块,租下了温言同一排里,西边的一栋简装好的房子。
然后谢绝了温言的帮助,自己打电话约了装宽带的人上门,装宽带。
第二天,高斯就找到温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能不能再借我五千块,我没钱吃饭了。”
“啊?”
“房租可以一个月一付,但是又装了宽带,说是送一个电话,一年1998,最后两块钱昨天坐公交车花完了。”
高斯威尔拿出一个千元机,看的温言忍不住面色变幻,险些没笑出声来。
笑死,痛苦魔王刚工作,就遭到了社会的毒打,被坑了。
温言又给了高斯威尔五千,高斯威尔连连保证,发工资就给还钱。
看着为了赶公交车上班,匆匆忙忙离去的高斯,温言想了想,说真的,他还是挺敬佩高斯的。
这家伙某些方面来说,还是挺纯粹的。
说为了感受工作的痛苦,那就真的认认真真干活,除了工作的时候,帮病人吸纳痛苦,别的任何时候,都不会动用身为魔鬼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