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承和管事都习惯了汉米顿时不时的自言自语,裘承侧着脸向云岫解释了一下,“夫人莫怕,我们这个设计师他比较喜欢自说自话。”
“嗯,我不怕的,大爷。”云岫望向房间的眸子充满了好奇。
管事的手放在微微打开的门上叩了两下,里面传来一声蹩脚的“请进”,而后管事才推了房间的门进去。
二楼的面积和一楼的一样大,但是只分成了两个房间,这就意味着汉米顿的这个房间非常的大。
房间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大的壁炉,房间里头异常的暖和。
一个大胡子的西洋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是一堆摊开的图纸,地上还散落有不少的图纸。
汉米顿手上画着图纸,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念叨叨,都没有抬头看进来的裘承和管事一眼。
云岫看到地上散落的图纸,担心自己踩到,一张张的收了起来,他干不了其他的事情,帮大爷收拾收拾东西还是能干的。
在收拾的过程中,能够看出,每一张图纸上设计的洋装都异常的华丽精致,哪怕没有做出事务,光凭这些图纸,都能窥见衣服的美。
裘承走到汉米顿的办公桌旁边,端详了一下他桌子上的图纸,问道,“汉米顿,最近有新的设计吗?”
汉米顿作画的手仍旧不停,头也不抬的回,“在花(画)。”
云岫贴心的把图纸放在了汉米顿桌子空着的右侧,汉米顿余光瞥见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才意识到有其他的客人。
或许是因为室内铺了大片的地毯,又或许是云岫的存在感不强,又或许是二楼很少有人问津,总之,刚才汉米顿一直没有意识到云岫的存在。
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 才知道云岫的存在感有多么的明显。
汉米顿手上的画也不画了,站起来就要绕过办公桌走到云岫面前,边走还边感叹。
“Drop-dead gorgeous!”
这句话翻译出来的意思是--美的惊人。
裘承和管事没懂这复杂的洋文,但是他们能看到汉米顿眼中的惊艳以及激动的动作。
“泥嚎(你好)。”汉米顿伸手出去,想要和云岫握个手认识一下。
云岫看了看他伸出来的手,又看了看裘承,依赖的叫了声,“大爷。”
裘承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和汉米顿握了握,“汉米顿,这是我的妻子,云岫,握手就不必了。”
汉米顿用力晃了晃裘承的手,夸赞道,“你的妻子,hin,hin,美理。”
“谢谢。”裘承谦虚的回道,实际上嘴角已然是难以掩饰的上扬。
云岫当然是好看的,甚至是大家所公认的好看。
裘家的下人们早就偷偷讨论过云岫的貌美了,那是一种独带着江南的婉约美,乍一看有种清冷感,然后这种距离在看到云岫嘴角笑的时候又被冲淡,变成了独一份的温柔。
这份气质上的冲突不要太吸引人的眼神,裘府的下人们甚至暗自揣测,裘承就是看上了云岫的美貌,才愿意把他娶回来的。
这就属于无稽之谈了。
总之,汉米顿的眼神是从云岫的身上挪不开了,他一看云岫,先前阻塞的灵感顿时爆发,甚至感觉脑海中无数的灵感像长了翅膀一样的飞来。
“泥、先坐。”汉米顿从墙边拖过来一个椅子,放在云岫的身侧。
裘承和管事从来没看过这个脾气古怪的设计师对哪个人这么殷勤,云岫是头一个。
这样热情的洋人一时间让云岫有些手足无措,“啊?谢谢你,汉米顿先生。”
“不,可,气。”汉米顿目光灼灼的看向云岫,云岫在这样热情的目光下只好坐了下去。
整个房间里只有他是坐着的,裘承和管事还都站在那里,云岫有些不适应的牵着站在自己身旁裘承的手,好能直面这个奇怪的、洋人先生的优待。
汉米顿看到云岫坐下后,就飞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着笔对自己刚刚作画的图纸进行改动,并时不时的抬头看云岫两眼,然后继续作画。
云岫被这阵仗弄的有些无措,仰着头看向身旁的裘承,小声的,期期艾艾的叫着,“大爷?”
裘承捏了捏他的手,同样轻声安慰着,“没事,等一会就好。”
他没有去拿屋子里别的凳子,而是站在云岫的旁边,牵着云岫的手,等汉米顿画完。
汉米顿在裘家的铺子做事已经五年多了,裘承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一般汉米顿在交流的时候灵感爆发,就会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作画,记录下片刻的灵感。
很显然,这次也是一样的。
正如裘承所料,汉米顿进入深入作画的状态后没多久,就停下了手中的笔。
“画嚎了。”汉米顿抖了抖手上的纸,把纸递给了自己对面的云岫,“泥看。”
云岫接过汉米顿递来的纸,仔细看了看,尽管很多线条都很潦草,但掩饰不住这件洋装的美。
这件洋装同店里展示的大多华丽的裙子不同,没有什么繁杂的裙摆,看画的样子像是薄薄的纱布设计。
上半身的右肩挂着宽大的带子斜着下来,另一个肩膀则是完全没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