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
“哥,你说今晚他们真会带我们走吗?”盛南臣抬着头,透过天窗数着他仅能看见的寥寥几颗星,旋即叹了一口气。
战司濯垂下睫羽,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他们会来的,如果不是现在,那么也快了。”
“哦……”
盛南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顿了一刻后,又紧接着问了一句,语气里尽是好奇。
“哥,其实我不太懂……他们带我们走,又会怎么样?”盛南臣的眉头微微蹙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眸光一亮,“难道……我们要做什么吗?就像电视剧里那样。”
“比如上车之后趁机把他们都打倒,然后我们开车逃走!”盛南臣一边说着,一边脑子里幻想无数种画面,语气也逐渐激动了起来。
“很难。”战司濯听到他的话,语气淡淡,言简意骇地打破了盛南臣的设想,“特别是带上你,会更难。“
盛南臣一下就泄了气,“好吧……那我们难道就只能任人宰割了——”纵然战司濯看不见盛南臣的表情,也能想象到他此刻定然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战司濯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敏锐地听到仓库外面有车子行驶时,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眉头微微一蹙,眸光也沉了几分,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一切都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而盛南臣则是垂着头又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快足足两天没有喝过水和吃过食物了,肠胃隐隐作痛,根本没有心思注意仓库外的变化。
“我觉得,其实也不用带我们走了,已经快饿死在这里了……“盛南臣小声地嘟囔着,话音还未落下,战司濯就已经语气冷肃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们来了,停止你丰富的想象力,先听我说。”
战司濯说完,被反绑在身后的手稍稍上移到腰间,摸到了他一直卡在腰间的军刀。
“现在,我会把你手上的绳子割松,等会上了车之后,你要记得沿途哪里有人烟,我会找机会让他们停车,你就趁机马上挣脱,然后拉开车门,下车。”
他说着,一边神色从容地将军刀拿了出来,摸到绑着盛南臣手腕的麻绳,用军刀磨了好几道深深的刻痕在上面,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只要盛南臣稍微使力,麻绳便会一瞬间崩开。
“然后呢?”盛南臣微微一怔,随着战司濯的举动,他明显感觉到绑在他手上的麻绳变得松垮了几分,他愣愣地问了一句。
战司濯薄唇轻掀,只吐出了一个字,“跑。”
盛南臣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眼中有犹疑之色,“啊……这真的可行吗?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不会失败。”战司濯的语气斩钉截铁,“我绝对会让你成功离开。”
见盛南臣还是一言不发,仓库外的发动机声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脚步声,战司濯眉头稍稍蹙起。
“盛南臣,你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盛南臣原本想说出口的其他疑问在这一句话之后都咽回了肚子里,重重地嗯了一声,话语间尽是对战司濯的信任,“我听明白了,会按你说的做的。”
其实盛南臣对于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感到非常的怀疑,但听到战司濯那句保证自己会成功离开的话,他的犹疑在那一刻全部都被打消。
这个以前素未谋面,因为他被绑架而结缘的哥哥身上,有着一种让他安心的可靠感。
战司濯的眉头这才舒缓了几分,“他们就要来了,不要暴露出异常。”
话音刚落,仓库的门就被倏地推开了,战司濯和盛南臣不由自主将视线投递了过去。
不同以往看到的黑压压一群人,这次来的只有狼哥和两个眼熟的手下,一个叫鸽子,另一个则叫石头。
鸽子便是今天早上跟狼哥交头接耳的人,身材单薄,看起来总有些弱不禁风。
而石头恰恰相反,他身上的肌肉非常发达,而昨天反剪他手臂,将自己送来这里的人便是他。
在战司濯的印象里,这两名手下常常跟在狼哥的身边,而狼哥对他们的态度也更温和些。
战司濯微微眯起眸子,打量了那两名手下一眼,脸上的表情却不改半分,从容不迫。
看来,鸽子和石头这两人算是狼哥的心腹。
狼哥疾步走到了他们面前,朝着鸽子和石头挥了挥手,强硬的语气之下带着几分迫切,“把他们身上的绳子都解了,只留手上的。”
“是,老大。”
石头听到狼哥的话,几乎是一瞬间便朝着战司濯和盛南臣走出了两步,从腰间抽出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
盛南臣看着他手中那把匕首,不寒而栗了一下,随着狼哥凑上前,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石头面无表情,看起来不关心任何事情,手起刀落之下,将绑着战司濯和盛南臣的绳子通通都砍断了,只保留了他们的手腕上的麻绳。
狼哥拉了拉衣服的领口,眉头始终紧蹙着,没有说话,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样,站他身旁的鸽子,更是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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