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红头文件倏地就落在了余清舒的面前,“调查令”三个加大加粗的字映入眼帘。
严飞并不是以商量的语气在说,而是通知,言下之意就是这份调查令,她不签也得签。
易霄皱了皱眉,对严飞待人的态度有点不悦,觉着这样直接甩文件的行为十分不尊重人,就好像还没开始调查就已经笃定了余氏跟战氏之间有什么勾结般。
反观余清舒倒是没什么感觉。
她垂眸看了一眼调查令,二话不说,利索的在调查令的接收人签字处签上自己的大名,一如四年前她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那样干脆利落。
以至于严飞有些意外了。
他以为余清舒会多问几句,毕竟好好的一个集团,调查组一声不吭就来了,而且还什么解释都没有就丢来一份调查令,要求余清舒向调查组的人开放所有的权限,包括集团机密文件。
为此,严飞特地准备了一套说辞。
然而眼下这套说辞还没到嘴边就成了一堆废稿。
“辛苦严组长还有各位了。”余清舒阖上笔盖,跟严飞方才那冷硬的态度截然相反,将调查令递过去,慢条斯理道,“不知道各位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当然是现在立刻开始。”不等严飞开口,坐在他边上的一男人毫不客气的道,那语气就好像在说余清舒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
余清舒也不恼,“好,我让助理吩咐餐厅那边多准备几道菜,既然是从现在开始,那也欢迎各位尝尝余氏餐厅的饭菜,我们员工餐厅的厨师手艺还是不错的。”
说着,她便站起身,“这是易霄,余氏法务部的负责人,也是目前余氏集团里除了我之外权限最大的,如果各位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提供的,可以跟易律师说,他会配合的。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打扰各位的工作了。”
易霄向他们轻颔首,以示回应。
该介绍的介绍完了,该表的态度也表了,余清舒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会议室。
严飞身旁的男人眼睁睁看着余清舒离开的背影,怔诧半晌才回过神来,还有不敢确信她就这么走了。
他转头看向其他几个同事,其他人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余清舒太配合了,配合到……
让他们甚至觉得她压根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跟其他人不一样,严飞果真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在公事上丝毫不含糊,见余清舒走了,也不耽搁片刻,拿出一份早就拟好的清单交给易霄。
“这是我们需要的资料和相关的合同,麻烦易律师在今天下午两点前交给我们,如果有其他有关的辅助资料也可以提交给我们。”严飞一板一眼道。
易霄颔首,“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转眼,会议室里就剩下调查组的人。
“不是……他们就这么走了?”仍旧是坐在严飞边上的男人,看着易霄离开的背影,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严飞扫了一眼刚才余清舒助理送来的咖啡,拧开自己带来的保温杯,抿了一口润喉,“他们不走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可他们这走的也太干脆了吧?”
严飞将保温杯一放,“怎么?是觉着他们没有赔着笑说要请你去外面餐厅上吃一顿,给你们安排豪华舒服的酒店,不舒服了?”
男人被严飞这么一说,老脸噌的一下红了。
“老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像是这样的人吗?再说了,我们纪律有多严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严飞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男人被他看得更是脸上挂不住了,因为他在来之前还特地这么想过的。余氏集团本来就经营不善,摇摇欲坠,如今这半死不活的余氏还是由一个女人当家,在他的观念里,女人是撑不起一片天的。
自然而然的,他也就觉得这余清舒也不过就是表面尔尔,见到他们,应该是紧张的,还会各种献殷勤。
哪知,对方不卑不亢,狠狠地给了他脸上来了一耳光。
“我看他们这样也挺好。”严飞忽然说道,“你呀,就是这段时间被那些小门小户的公司哄得太过了,正好,这次让你好好拉回心思来,别到时候真行差踏错了!”
“你这说的就过了!”男人不满说。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附和,“对啊,老严,波哥也就是嘴上说说,你看那些小公司每次说要请吃饭唱歌的,波哥哪次不是严词拒绝了。”
“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严飞眉眼肃然,淡淡说道。
波哥,全名赖正波,跟严飞是同期,在一起搭档了近二十年,跟严飞的不苟言笑不同,赖正波在职场上这些年,可谓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在人际交往上游刃有余。
严飞站起身,简略的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将签了字调查令整整齐齐的夹在文件夹内。
“走吧。”他取下工作牌,随手揣进口袋,说。
赖正波刚往椅背上一靠,“走?去哪?”
严飞指了指手表上指着的时间,“吃饭。”
“这不看时间还真不知道已经中午了,没吃早餐,刚才在战氏集团开会的时候还觉着饿,想着中午要好好吃一顿。”另一人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