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舒偏头,睫羽轻垂,指尖轻点着桌面,一举一动都透着股慵懒的漫不经心。
“我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余清舒薄唇一张一翕,音色清冷,“江爷爷是还有什么地方听不懂?”
江董脸色阴沉到极点,恨不得将核桃捏碎,“余大小姐,我劝你一句,做事不要做的太绝!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你当真以为就凭你离了我们这些董事的支持,还能支撑得起余氏不成?”
“真不巧,我这个人说话做事呢,最喜欢的就是赶尽杀绝。”余清舒对上江董含着浓浓警告的视线,轻笑一声,道:“易律师。”
易霄当即上前两步,将早早就准备好的那份明细放在了江董面前,“江董,这是您这七年从余氏套走的资金明细,还有你向对家企业泄露公司机密的证据。”
泄密?!
在场的董事们瞳孔不可置信的颤了颤,脑海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停止了思考。
江董心下一沉,脸色陡然变了,“这不可能!”
余清舒往后轻靠,看着江董,哂笑:“不知道江爷爷说的不可能是指什么?是指你从未向其他公司泄密,还是指我不可能知道这些事?”
“……”江董手不自觉的攥紧,一时语噎。
当然是觉得余清舒不可能查得到。
之所以刚才这么淡定,是因为江董觉得余清舒不敢对他赶尽杀绝,毕竟这些董事以他唯首是瞻,如果他说要走,那这些董事必然会跟着他离开,届时,余氏集团就彻底变成一盘散沙,破产倒闭岂不是分分钟的事,而她这个余氏继承人更成了笑话。
如今他泄露公司机密的事情曝光了出来……
这件事除了他和对方公司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董事们自然也是不知道的。这些董事到底是余氏集团的利益方,余氏如果发展的越来越好,他们获益就会越多,所以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变得腐败的,反而一心为了余氏的发展而绞尽脑汁,投资了好几个不错的项目。
但这些项目却总是在快完成的时候突然被竞争公司抢先发布,导致他们失去先机,亏损严重。
一次又一次,这些董事的雄心壮志也被磨灭了,逐渐对余氏的发展失去了信心,甚至想着趁余氏倒闭前能多捞点好处就多捞点!
可现在却告诉他们,这些项目的失败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他们之中出了叛徒才导致这样的结果,这个叛徒还是他们唯首是瞻的江董!
砰的一声。
董事们拍桌而起,指着江董,厉声质问。
“江国帆!余大小姐说的泄密是怎么回事!”
“好啊!亏我们这么相信你,原来那些项目之所以会打水漂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解释就休想走!”
“……”
刚才还镇定从容的江董这会儿被董事们一口一个质问逼得额头渗出细密的薄汗,脸色青白,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怎么会这样——
江董侧头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余清舒,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觉得余清舒跟余晚晴天差地别,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丫头,可现在,他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深不可测到可怕的地步!
一片混乱中,就在易霄想着要不要先打断他们的义愤填膺时,一抹身影突然朝余清舒这边过来。
易霄神色一凛,以为对方是要对余清舒不利,健步上前便要挡在她的面前。
却不想扑通一声,这人猝不及防的跪在了他的跟前。
“余大小姐,小、小余总,我错了!我不该一时动了不该有的念头,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这些都是江国帆怂恿我们,我也是鬼迷了心窍啊!求求余大小姐看在我为了余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这些钱,三天时间,我是真的拿不出来啊!”
说完,他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其他董事们见状,也赶忙放下质问江董的事,跟着跪在地上求余清舒。
“求求余大小姐放过我们!”
“是啊,余大小姐,我们真的是一时糊涂,求求你放过我们一马,我们再也不敢了!”
“余大小姐,求求你——”
“好啊。”余清舒的声音忽地从易霄的身后传出来。
“什、什么?”为首磕头的董事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余大小姐,你的意思是你、你原谅我们了?”
余清舒喝了口水,勾着意味深长的弧度,“各位叔叔伯伯都给我行这么大的礼了,我要是不领情,那不是太绝情了吗?其实我也体谅各位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太好了!我就知道余大小姐——”
董事喜上眉梢,眼底泛起希冀,却不想下一秒,他们那点刚燃起来的希望就被击溃得稀碎。
“那就用你们手里的余氏股权来抵吧。”她把水杯一放,似笑非笑睨着跪在地上还没起来的董事们,“按现在余氏股价的一半来算,我替各位算过了,以你们手里的持股比例大概能抵个百来万,剩下的,我想各位叔叔伯伯凑一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小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