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五感都被剥夺了。
若是与这样的人真正交手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会被彻底剥夺五感吗?
纳兰离从始至终只出了两剑。
两剑,她都没看出是怎么出手的。
太快了。
江寒矜默默地打量着纳兰离,谁知纳兰离突然转头看着她。
“你有点眼熟。”
江寒矜:……
之前不是还认识我吗?
现在就不记得?
“她是宗主的五徒弟,江寒矜,为师之前与你说过的天才弟子,就是她。”
纳兰离垂眸沉思半晌,他才抬起头缓缓开口,“我认识你,听过你的名字,十四岁的元婴修士,倒是少见。
江师妹,你的剑意是什么?”
“我的剑意吗?我的剑意是……”
“众生平等。”
众生平等的死在我的剑下。
哈哈哈哈哈!
当然,这句话江寒矜只在心里说说,她还没傻到在厉害的人面前狂妄成这样。
“众生平等吗?”
“师妹好志向。”
“谢谢。”
两人沉默。
纳兰离突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他看着陆云嫣询问道:
“陆师妹,你的剑意是什么呢?”
“我的剑意吗?”
“嗯。”
“我的剑意,我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剑意。”
虽然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本命灵剑,但属于她的剑意一直都还没形成,能摸到边缘,却始终感应不到。
“嗯,加油。”
纳兰离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几人尬聊了一会儿,灵舟继续向前,闻鸣鹤看了一眼江寒矜,转过身去离开了船头。
过了半晌后,江寒矜敲响了闻鸣鹤的房门。
门被打开,闻鸣鹤微蹙着眉看着江寒矜询问:“江师侄你来找老夫有何事?”
江寒矜扬起笑脸,“闻长老刚才看我一眼不就是有话想对我说,碍于在场人多没说出来,让我私底下来找你吗?”
闻鸣鹤:……
他是有这个意思,但没想到江寒矜看出来了。
他望了一眼正在跟陆云嫣聊天,但忘性极大的纳兰离,侧了侧身让江寒矜进房。
江寒矜进房不如像赵长明那里一样就地一坐,而是乖巧的站在一处地方等着闻鸣鹤说话。
闻鸣鹤抬手示意江寒矜坐,江寒矜这才坐下,一杯茶水推到她的跟前。
“江师侄,你与十杀教是什么关系?”
氤氲白气缓缓上升遮住了江寒矜的眼眸,江寒矜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语气颇有些不在意的反问回去。
“闻长老这话的意思是怀疑我是邪教中人?”
“不怪老夫怀疑你,江师侄的一举一动不像个孩子,杀性太重。”
江寒矜闻言没多大反应,而是语气平静的叙说了关于身体上发生的事情。
“我从出生便被十杀教人刻上了天生祸胎的名声,父母视我如恶鬼。
虽不缺我衣食,却让我生活在地狱中一般。
父母不慈,府中下人对我亦是不敬。
生活如同水火,父母痛恨我剥夺了胞妹的灵根,但灵根这种事怎么能说剥夺呢?”
江寒矜抬起眼注视着闻鸣鹤,接着道,“闻长老遭受过背叛吗?父母的背叛,胞妹的背叛,家族的背叛。
我幼时一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便会被关进水牢受罚,带刺的长鞭鞭打我,巴掌大的水蛭吸我心血。
那时候我才六岁。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十年。
在我十岁那年,亲生父母用邪法夺我灵根,我反抗,丢了一条命逃离家族。
父母派人追杀我。
试问,闻长老经历这些,还能保证心中良善吗?”
氤氲白气消失,闻鸣鹤看见了面前少女眼中尽是讽刺。
没等他开口,江寒矜继续说道,“我被剥夺走一条灵根,在家族的追杀下逃进了十万大山,那一年,我十岁。
让我庆幸的是,离开十万大山,我刚好赶上绝剑宗一年一度的收徒,运气好进了绝剑宗。
进入绝剑宗后,我的生活并未好起来,父母不满我的逃离,仍然在追杀我。
甚至想将我做成胞妹的傀儡,若是闻长老经历这些,还会从始至终做个良善之辈吗?”
看着少女平静的眼神,闻鸣鹤的喉咙有些干涩,“老夫……”
扪心自问,他能做到吗?
第一次,闻鸣鹤有些茫然起来。
这件事中,江寒矜从始至终都是个受害者。
可是多年前绝剑宗首席大弟子林植树的那件事,不得不让他多想。
江寒矜的杀性真的很大。
杀念一旦形成,就容易不可控制。
江寒矜看见闻鸣鹤的表情,也不想多跟对方说话。
跟这样固执的老头儿没什么好说的。
了不说明白,她难受。
你可以把她当做是超级无敌大恶人,但绝不能误会她跟自己死敌是一伙人。
江寒矜突然站起身来,看着闻鸣鹤脸上露出一贯的常用的乖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