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灵子把自己的手放在江寒矜的头顶上，宠溺的揉了揉，“你我师徒一场，不必客气，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这都是为师该做的。”
江寒矜仍旧保持着动作，这段时间，躺在床上当植物人的这段时间，她从齐玉山的嘴里才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严重。
天道反噬。
没人救她的话。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流血而亡。
偏偏又是修仙之人。
血厚。
这种折磨不亚于酷刑。
寒灵子等人为了救她，背了巨债，这些钱，她也不会让他们白白给的。
寒灵子看着乖巧的江寒矜，心里叹了一口，这么久了，可算是融化了一点点坚冰。
他扶起面前的孩子，“起来吧，大病初愈，别总弯着腰，你师兄师姐他们呢？”
“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在排查海岛以及六滩十八湾的风险，师姐这个时候应该在练剑。”
“嗯，我是知道了，那齐长老呢？”
“齐前辈还在炼丹，他说我这身体再吃最后三颗丹药就完全好了，只是…师尊可能不知道一件事。”
“哦？什么事？”
“齐前辈说我有两年的时间不能练剑，我的这双手经脉还没有长出来。”江寒矜费力的举起右手，右手微微发抖。
新长出来的手，没有之前练剑留下来的茧子，白白嫩嫩的，就像是新磨出来的豆腐一样。
寒灵子看着面前小女孩儿低落的垂下头，他笑道：“两年时间也不长，一晃眼的功夫，练不了剑就练不了剑，我之前听你师姐说，你对炼丹感兴趣？”
“嗯，挺想学的，只是摸不到门道而已。”
“那这两年，你随齐长老去清心宗进修一段时间，如何？”
江寒矜猛然抬起头来，望进一双深邃的蓝色眼瞳之中，里面全是她看不懂宠溺，无关男女之情，是纯粹来自于长辈的。
这样的眼神……
她在上辈子见过。
幼儿园里的张老师，就经常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她变成了丧尸，那双曾经盛满宠溺的双眼，只有一片灰白和青色的面皮。
她被困在一片狭小的地方，颠簸的车带着她离对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就像牵着风筝的线断了，风筝与线再也不见。
江寒矜抿紧唇，双手颤抖着，她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炼丹感兴趣。
所以，所以才会找大师兄的亲爹过来治她？
每个人，好像都在用着他们独特的方式，来跟自己相处。
她，真的这么值得，这些人这样付出吗？
“为什么？”
江寒矜疑惑的看着寒灵子，寒灵子同样疑惑，“什么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身上有值得你们需要的东西吗？这句话我想问很久了。”
寒灵子哑然失笑，抬起手捏了捏江寒矜瘦了的脸颊，“你觉得你身上有我们能用得着的东西吗？
你是我绝剑宗弟子，你是我寒灵子的徒弟，你是他们的师妹，我们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长辈保护晚辈是应该的。
哥哥姐姐保护妹妹也是合理的。
寒矜，我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我也知道你对人间的大部分感情充满了不信任。
我们知道你一直都在防备我们。
不过，没有关系。
我们家的江寒矜，是最棒的，是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在你的心里，有一片净土。
寒矜，有时候回头看看，说不定会发现惊喜呢。”
江寒矜眸色暗沉，垂在衣袖中的手越发颤抖了，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动摇了。
她心软善良？
要是寒灵子知道自己都做过什么，像他这样的正道人士，怕是恨不得把自己的皮给刮了吧。
把亲妹炼制成傀儡，杀了亲生父母，杀了很多人。
真相揭穿的那一天，这些人眼中还会有信任和宠溺吗？
算了，不想这些未来还没发生的事，想了也没什么作用，还是先还债吧。
江寒矜看向寒灵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尊，我会慢慢来的。”
“嗯，那你在这里好好玩，我有事与齐长老说。”
“师尊，救我花了很多灵石吗？”
江寒矜虽然已经知道具体数字，但她还是要和寒灵子说上一声。
寒灵子知道江寒矜大概的性格是什么样的，看上去冰冷无情，实际上每个人好不好，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不愿意相信人间有真情，毕竟亲生父母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有戒备也是正常的。
她倾向于利用关系，只要顺着这个点顺毛，他这个小徒弟还是很容易掰的。
“救你一共花了五万极品灵石，你大师兄出了六千极品灵石，二师兄五千极品灵石，三师兄17块上品，你师姐16块上品，没了。”
江寒矜听见有几人也不意外，毕竟他们有感情基础，除了薛傲。
她记得自己跟薛傲，好像不是很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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