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旦沾染上了权利,皇后就失去了自我,变得急功近利,曾经那么疼爱自己的孩儿,也在权欲中将所有的爱变成了可利用的爱,不再似原来那般纯粹。
尤其是他在双腿残疾之后,她对他的爱变成了浓浓的失望,愤怒,还有恨!
在这深宫中,她早已抛却了自己,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皇后,一个只是和萧钰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沐星河看到了他眼底压抑的伤痛,比起那个父亲,曾经疼爱他的母亲,把他当做一枚通往高位的棋子,更令他痛心。
他这一次受伤,看透了很多人,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身上背负着沐星河毫不保留的爱意,还有太傅全心全意的守护,以及他奋不顾身要为他讨回公道的一条命,那是他欠的,他应该去还。
“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若是自己不变,那不但自己会死,会用尽生命也要生下来的孩儿也会一起遭难。萧钰,我不会劝你去理解她,原谅她,毕竟,未经他人苦,不劝他人善。”
沐星河停顿了一下,看着萧钰的眼睛,一字一句,十分认真,“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带着怨恨、痛苦的去活着,不是所有人都不爱你,也有很多在默默关心你的人,他们只希望你能过得好。”
只要他过得好,哪怕不能再替他们镇守陵南,做陵南的战神,他们也依旧会很满足,也会在远远的地方默默祝福。
“我知道,我不会再为无关紧要的人伤心难过。”萧钰脸上的笑容很温和。
他早就知道了皇后对他的利用,甚至想找一个女子嫁给他,也不过是想要他尽快生下孙子,毕竟他这个儿子已经无用了。
他一开始是很痛苦,不解,甚至和她吵过,但后来他就想明白了。
他会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甚至会利用自己的断腿,让她登上后位,也会在后面默默的保护自己的母亲,但再多了,他给不出来了。
所有的爱都是相互的,她不爱他,他亦做不到在毫无保留的爱她,他和她的母子之情,但他残疾后,听从她的吩咐,利用断腿之事,让她登上后位那一刻,便也断了。
只是,十几年的母子之情,断是可以断,但却不可能突然就没了,所以一旦提起她,他的心脏就会抽疼一分。
他并非担心沐星河会是他母亲那样的人,他甚至内心相信着她不会变。但是,经历过太多事情的他,害怕,恐惧,理智告诉他她不会变,但那些不好的情绪又总是影响着他。
沐星河对他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说着什么,萧钰今年也不过二十一,受伤的时候也才十八岁,那般意气风发的时候却给了他毁天灭地的打击。
萧钰没有从此一蹶不振,或者心理变态,就已经是很好了,还想让他事事保持理智,仍旧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前,那也太为难他了。
“还有。”萧钰想起一件正事,他说,“沐含烟见的是姚家人,她与姚家合作制香在外地销售。”
沐含烟制香的天赋虽然不如沐星河,但两人却是一直在一起学习,不过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所以在她面前,沐星河所表现出来的天赋并不高,以至于一直让她认为在制香这件事,她才是佼佼者。
所以当时沐含烟那般自信的用香迷晕她,想要算计她。可惜,就算没有前世的记忆,她的制香天赋也在沐含烟之上,想要用香来算计她,永远不可能得逞。
“姚家与太子母家是姻亲,隶属皇商,做的是贡茶、布匹的生意,怎么会突然插手香露?”沐星河微微蹙眉,思考着,“难道是因为看到这些年香露的利润可观?”
“姚家人很谨慎,与沐含烟接触的是姚家偏房,插手不了贡茶布匹的生意,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没有任何问题。”
沐星河揉了揉额头,“难道真是我猜错了?”
“不,相信你的直觉,姚家必定是老大牵的线,他要做,就肯定就会做大,香露香丸的利润虽然不错,但也仅仅是对商人而言。”
对于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上位的太子,需要拉拢朝廷官员,还要养着自己的私军,那么这点利润就太不够看了。
沐星河也是想到的这一点,可目前查到的东西,确实是不知道太子到底是在做什么。
“没关系星儿,我会一直盯着他,有什么我也会告诉你。”
“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沐星河看着萧钰的目光,一瞬间就说不出话了,她有些闪躲。
“那我就先走了。”沐星河站起身,转过去还不忘吩咐一句,“每日的药浴要泡着,让他们按摩双腿,等过上六日,我在这里等你,到时候我替你针灸。”
萧钰目送她离开,低声的应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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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星河很快下来了,去了厂房内看了制作妆粉的进度,距离长公主的生辰宴还有十日,在这之前,妆粉是可以大量上市的。不过,在这生辰宴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办,就是不太清楚具体发生的时间。
她想了想,要不要去找那个人,随后又摇摇头,“算了,反正也迟早会发生,现在去找他没必要!”
从庄子上回来,沐星河洗了澡,连晚饭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