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起码能过河一大半,剩下的明天午时之前也全部能撤回。”
刘路古怪的瞅了一圈这些人,笑道:
“谁来组织?谁愿意殿后?谁来担保?让贵州绿营先撤,我们南赣镇后撤,你们愿意吗?”
众人唉声叹气,望着北方。
……
人性,是趋利避害的。
心中的魔鬼一旦释放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南赣镇渡河后,没有让船只再回到北岸。
贵州绿营兵只能望洋兴叹,骂骂咧咧。
王生烈中了1枪,但好在有软甲护身,还有的救。人流了不少血,暂时处于昏迷。
威远镇总兵,周西发就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
望着脸色仓皇的数千弟兄们,他咬牙下达了军令:
“血洗三江口镇,收集粮食、木材。跟着老子回家。”
众兵丁高举刀剑,怒吼着:
“回家,回家!”
三江口镇,这个历史悠久的小镇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劫难。
怒火无处发泄的贵州绿营兵逐个踢开屋门。
见人就杀,粮食牲畜全部搬走~
除了几家士绅老爷,其余的多数未能幸免。
“王兄?”
“撤,想办法撤~”
王生烈面如金纸,攥着周西发的手,反复重复着这个字。
说话间,
河边又传来了喧嚣。
“不好了,河水又涨起来了。”
乌泱泱的兵丁往着地势略高的镇子里跑。
浑浊泛黄的河水不紧不慢的来回洗刷着河岸,把尸体和鲜血一起打包带走。
……
向北,80里外。
李郁也同样面临严峻的考验。
这是他第一次遭遇如此危机,甚至有些失了分寸,汗珠大颗大颗的从额头留下。
河边监测的士兵不断送回坏消息。
赣江、抚河的水位都在缓慢上涨,水流浑浊好似黄河。
死猪、死狗、树枝更是在河水中起起伏伏。
事到如今,
所有人都接受了一个现实:上游,真的发洪水了!
李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起身:
“诸位,江西会战,无法继续下去了。寡人决定做两手准备,第一手,搭建浮桥撤军。第二手,打下南昌城作后路。”
谭沐光冷静的询问道:
“陛下所说的后路,可是考虑大军万一撤不走,洪水却来了,我军可在南昌城内避险?”
“正是!”
……
帐内哗然,众高级将官议论纷纷。
南昌城,当初选址就考虑过洪水侵害。
相对于周围而言,地势稍高,再加上城墙环绕,理论上是方圆百里抵御洪水的最佳避难所。
李郁深吸一口气:
“诸位,水火无情。但君臣齐心,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儿。尔等可有信心?”
“万岁,万岁。”
众人被李郁的信心感染,斗志又重新恢复。
刷,
李郁抽出佩剑,指着西北边:
“甘长胜,你率第1派遣军从北面攻城。黄肆你挑1000线膛枪手,压制城头清军,配合甘长胜攻城。”
“苗有林,伱率5个营从东面攻城。北面攻城1个时辰未果,你部再攻。”
“下官遵旨。”
“陛下,重炮可以用吗?”
“不,用之前打造的云梯攻城。我们需要完整的城墙,防御洪水。”
众人默然,这一仗只能拼人命了。
……
“现在回去做准备,1个时辰后开始攻城!这一次务必要快,要猛,不要怕死人,也不要怕消耗火药。”
“是。”
众人呼啦啦离开大帐。
人算不如天算,围城打援成功了一半,却被老天爷搅局了。
一场洪水,江面的渔夫和鱼儿都得狼狈逃窜,谁也顾不上谁。
南昌这个诱饵,当然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守城清军城,惊恐的发现今日不同往时。
城外吴军调动频繁,规模庞大,许久未见的各种火炮也被拉了上来。
“吴军要攻城了,吴军要上来了。”
城头,示警的铜锣响起~
数千清军急匆匆的冲上城墙,进入各自位置。
巡抚吴志诚也穿上盔甲,亲自跑上了城门楼子。
放眼望去,
吴军数十个方阵,正在列队。
火炮,更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尤其是其中1门体积庞大的重炮,居然需要几十匹骡子牵引。
……
吴志诚如坠冰窟,惊恐的大吼:
“打开番库,所有的银箱搬上城墙,发,都发下去。”
“抚台,这好像不符合朝廷规制。”
吴志诚扭头,眼神好似受伤的狼,一脚就把说话的南昌知府踢翻了。
他自己也因为这一脚失去了平衡,狼狈的摔在地上。
被戈什哈们扶起来后,
他疯狂的大叫:
“都踏马什么时候了,还规矩?有多少银子就发多少银子,告诉外面的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