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最没想到的是，自诩正义的程警官，会和一个杀人凶手合作，真真是自甘堕落”。
“闭嘴！”，程牧阳拧眉瘫在地上，“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你残杀那么多人，还毫无愧意，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半抬起头瞪着厉宴行，额头上的血也因此滑过他立体的眉骨，停在了他泛红的眼尾处，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然后者则无所谓地笑了笑，神情冷情又漠然。
随后，程牧阳又问：“我和陆承被抓，我能理解，可陆之衍呢？大老远的，你也特意请过来？”。
他瞅着厉宴行看，眼里尽是不解。
如果只是因为嫉妒，就想杀了陆之衍，那么林枫更得杀了，可这里根本没看见他，连尸体血迹都没有。
厉宴行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俊眉微微扬起。
“陆之衍跟陆承不愧是亲兄弟，两人连想法都如出一辙，他自己送人头过来，我也不好意思不收”。
“至于林枫——”，他顿了下，似是认真思忖了一番，才慢悠悠说道：“人在医院，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他乖乖听话”。
“再说了，他也不知道苏蒤蒤还活着的消息”。
听罢，程牧阳眼眸微沉———所以，现在就他们仨被困在这，还是这丧家之犬的狼狈样。
他又转头看了眼旁边的两兄弟，颓废地闭上了眼。
“去，将那两人泼醒”，厉宴行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朝一旁的白人吩咐。
听到男人的指令，白人雇佣兵先是看了眼地上昏死的两人，随后提起身旁的一桶冰水，大步走了过去。
随着泼水声的响起，冰水全部泼在了陆承和陆之衍脸上，其余飞溅的冰水甚至溅到了程牧阳。
脸上冰冷透骨的触感，令他本就昏沉的神经稍稍清醒了些。
此时，陆承和陆之衍也醒了过来，正挣扎着起身。
在视线触及座椅上的男人时，均瞬间变了脸色。
率先发怒的是陆承，他红眸阴翳，带着丝阴冷恶毒的气息，像极了深渊的竖瞳毒蛇。
“厉宴行！背后搞鬼的人果然是你！你才是警方一直追查不出的杀人魔”。
见事情败露，男人神色不变，反而一脸坦荡，恣意地挑了下眉，大方承认，“没错，是我干的”。
“你不也肢解了29楼的那个女人”。
闻言，陆承嗤之以鼻，歪了下头，“那女人该死！骚浪成那副德行，还敢在网上辱骂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厉宴行挑眉，目光危险地盯着他，“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程牧阳看着两个魔头的互相揭短，只觉得自己这个警察身份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一旁，从醒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陆之衍，倒看起来镇定多了。
冰水湿透了他纯白的衬衣，勾勒出一幅精壮朦胧的美男图。
耳畔处耷拉的几缕碎发，不显颓废反而更加充满禁欲的诱惑。
他与陆承长得一模一样，却是两种不同风格的气质。
一个冷漠禁欲，而另一个倒多了些阴冷的侵略性。
与此同时，苏蒤蒤在系统的帮助下，挣开了束缚，正朝着几个男人所在的地下室而来 。
以她现在隐身状态，即使走到他们面前，也不会被发现。
“系统，请你再说一遍，最终任务”。
苏蒤蒤眼神坚定，注视着前方幽暗的通道。
“宿主，‘找出凶手’，真正的含意，是指警方最终抓捕归案，还清水市一个安全、平静的城市”。
苏蒤蒤点点头，表情严肃，“这个我懂，毕竟一切恶势力都会在正义的法律法规下，得到应有的惩罚伏诛”。
听后，系统很赞同她的说法。
“宿主，前面是厉宴行的雇佣兵！”。
它突然喊道，苏蒤蒤不由得抬头看去，果然，地下室门口守着两个高大的黑人雇佣兵。
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她，可在逐渐接近门口时，她仍旧感到心跳加快，口中不断咽着唾沫。
在经过两人中间时，凭借着微暗的光线，苏蒤蒤还是瞧见了两个黑人脸上恐怖伤疤。
那是一张被炸弹炸过，又或是被火狠狠烤过的丑陋面貌。
不是说她视线有多好，而是那明晃晃的一整个洁白牙齿，让她不由得多看了那么几眼。
才发现，他脸颊上的肉早就萎缩溃烂得连门前牙齿都遮不住。
那惊悚恐怖的模样，形同影片里的骷髅鬼魅。
苏蒤蒤吓得本能地想叫出来，但又想起之前被厉宴行发现的场景，就又捂上了嘴，硬生生将梗在喉咙处的惊叫，压了下来。
迅速走过两人之后，苏蒤蒤才感觉空气的缓了不少，大口大口吸着，平复下起伏的心绪。
越往里走，光亮也更明显了些。
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群高大健硕的男人，她才止了步。
只是———
这个时候，她听见了，一直以来装作矜贵绅士的男人，从嘴里缓慢吐出的一句残忍到极致的话。
“他的眼睛很碍眼，挖出来吧！我不喜欢他跟我一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