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前提是，你没问题。”那声音低沉的，仿佛带着蛊惑性。
张捷看着他，眉毛不悦的皱了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知行看了他一眼，明白对方是不会说了什么了，也不想浪费口舌，言简意赅道：“我希望你清楚一点，我从你这问不出的东西，却可以在别人那问出来。
所以，”
宋知行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双手交叉合十搭在办公桌上，“说不说的决定权，完全取决于你。
如果，最后，查出些什么，就以你现在的态度，会很容易影响我的判断，我会觉得……”
“够了！”
空气里，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对方，眼睛暗沉沉的，如同一只快要被激怒的狮子。
或者是，这是个被囚禁的狮子，在感觉到危险的那一刻，对着那个危险型号，龇牙，却不得不认命，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宋知行看着他，慢慢合了唇，把主动权交给他。
“你想知道什么？”
半响后，对方低低问了一句，声音平静的，仿佛刚刚的那一切，不过是个幻觉。
宋知行看了他一眼，确定他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才调整一下姿态，大脑里思索了一下，问：“杨恒，是怎么死的？”
或许是多年办案的经验，又或者，是一种直觉，使得宋知行先开口问这件事。
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可以很直观的看见这个案件的全尾。
“不是说了吗，意外。”张捷眼睛垂了下来，暗暗的。
宋知行看了他一眼，气笑了，“杨恒不是，学医出身的吗？酒后不能食用头孢，是个人都知道，他会不知道？”
宋知行还没嘲讽完，对方就低低道。
“如果，是他自己不想活了呢？”
宋知行一愣，看着他。
“如果，有人逼迫他呢？！”
张捷似乎有些忍无可忍，原本老态的脸，在这一刻，在这个灯光下，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眼泪一刻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脖子上的青筋，也因为情绪的激动，全部爆突出来。
“这个世界，会好吗？！一个人，明明是被逼迫的死去，却被所有人，认为是一个意外！
就连你们警察，不也只是草草了断一个结果，说对方是酒喝多了，自己糊涂了，拿头孢当糖吃！呵呵，呵呵！”
张捷手扶着眼角，仰头大笑起来，究竟是怎么样的悲伤，才可以让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可以不顾及形象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
宋知行心里有些泛酸。
“草草的一句话，就可以判了一个人的生死，最后再来问我，是怎么回事。
当初你们怎么没有像现在这样，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追问，杨恒是怎么死的！
怎么没有！”
宋知行低下头，从口袋里摸出烟，慢慢点燃它，他需要稳一下心情，很久才问：“你怎么就知道，杨恒不是意外，而是别人弄死他的。”
“我怎么不知道？”
张捷自嘲的笑了一声，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是杨恒自己告诉我的。”
宋知行拿着打火机的手一抖，直接被那炙热的火苗，烫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