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闻言忽而就立起身来,神情关切的问道:“丞相这话是何意?为何君侯会成为诱饵?”
“这段时日,张郃都不在战场之中,我猜测他应该不在白马津这一条行军之路上。”
“那会是在何处?”赵云神情疑惑,但很快心中就有了答案,忙道:“就在延津?”
“不错,就在延津。”
曹操目光凝重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此次张韩如同没头苍蝇一样渡过延津,撞入敌军内部去,则有可能成为猎物,被人围猎。
而且,当初还在许都时,曹操和张韩都曾提到过这种形势,那时候可是一心想要避开这种埋伏,方才会设计反复拉扯,把主战场定在白马这条线上。
结果现在事与愿违,张韩还是有可能投入敌军的重重埋伏之中。
“这诨人,我都让他别去了,为何还要往延津去。”
“云长难道不拦着他吗?”
曹操轻声怒骂了几句,但话语之中还是关心居多,不像是负气责怪的怒骂。
在白马之外,设下连营几十里,更是安排了数千人埋伏各地,探哨数十步而列,随时等待曹军前来突袭,在袁绍麾下文武的估算之中,黑袍骑恐怕会忍不住趁夜来偷袭。
赵云苦笑道:“丞相,若是君侯想去,只怕云长兄长也拦他不住。”
可是,接连六日过去,料想中黑袍骑的突袭也并没有到来。
“但在此之前,先迷惑袁绍几日再说……”曹操忽然咧嘴而笑,神情显得颇为轻松写意。
“不不不,”曹操接连摇头,总觉得心中不安,在他看来,这次恐怕不是张韩有所准备,而是他想不到张郃、鞠义都会在延津耐心蹲守。
延津既然如此危险,隐埋了重重伏兵,那么张韩肯定有应对之法,才会选择强硬前往。
“伯常和我说过,延津肯定会设伏,袁军同时也在算计他。”
“故此,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伯常断然不可能去延津,他不是这种让自己身陷险境的人。”
“不过,我相信君侯既然有所选择,定然是心坚如铁,早已做好了决断,自然也有足够的把握能全身而退,丞相也不必太过担心。”
袁军大营之中。
“那,末将就不得而知了……”赵云也被这话点醒,张韩如此聪明的人,甚至对危机的把控何等敏锐,从来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如此,主战场也不能毫无动作,仍需给伯常一些助力才是,”曹操点了点头,已经顿下了决议,不能在此坐以等待军情送来。
毕竟,这段时日袁绍日夜让兵马在前营饮酒作乐,嚣张欢庆,那是为了迷惑曹军,让他们以为袁绍兵马得胜几次之后,已经是骄傲自满,目空一切。
……
也许正是入了他人的算计之中。
曹军也就龟缩在濮阳坚城之中,根本没有出来的意思。
这让袁绍改变了此前的想法:“难道说,黑袍骑其实并没有全数都在濮阳城,而是只有赵云这一支,他们来到城中后,斩杀我军数名将领,让我误以为张韩在此。”
“诸位且想,从始至终我们都只是看到了那自称白马余部的黑袍骑骑将赵子龙,却没有看到张韩的旗帜。”
袁绍在思来想去之后,人已经有些迷糊了,他不敢随意下定论,因为现在实在不知张韩到底在何处。
可是,又有一种,根本不需要怕一个区区小儿的感觉,张韩不过是后生之勇,不需要惧怕。
“不对的,”沮授面色板正的拱手道:“张韩本来就没有旗帜,他是黑袍骑的军师,而黑袍骑的统帅典韦,是他的宿卫。”
袁绍:“……”
他听完之后稍愣了愣,眨了眨眼显得有些茫然,一时没明白这两人的关系状况。
典韦是张韩的顶头上司,而同时他也是张韩的宿卫。
张韩敢让自己的上司统帅来做自己的宿卫,那他们谁听谁的?
这就好像,我去给沮授当文学掾属,每日为他抄录书籍,听从吩咐、照顾夜晚研读一样离谱。
“那沮君觉得,张韩在不在濮阳城内?”
“若是不在,他该在何处?”沮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而把问题又不动声色的丢还给了袁绍。
“在何处……”袁绍沉吟片刻,当即眼前一亮,道:“延津小道,欲绕行突袭我后方。”
“不错,”沮授登时正色点头,深以为然,“张伯常如果真正想要突袭的话,肯定不会选择此地,因为白马囤积了大量的兵马,他无从下手,而且即便攻占得手,也只是解除眼前的燃眉之急,以我对张韩的了解,他不是这种用兵的风格。”
“他应该会选择可以取得更大战果的计略,兵行险招。”
“那就肯定是延津了!”袁绍叫人取了地图来看,特别是张郃送来的军营布置图纸。
袁军在百里推进之时,两边兵马都是齐头并进,同时清扫沿途的大小山道,甚至是可能成为奇袭之地的险路。
但是,他们却也很机敏的在这些道路之中,留下了一两条窄小隐秘的小道,这是引张韩前来突袭绕路,一旦他真的来了,监视在周围的探哨可以立刻得知,并且告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