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急。
“若是要钻进去,未必能出得来,敌军势大,黑袍骑再强悍,也不是铁铸之人。”
“我想好了,富贵险中求,而且,我听命进入冀州战场,未必就是听令行事,谁说我不抗命了?”
贾诩愣住了。
都这样了还要抗命?!
我,我现在回少将军那里还来得及吗?
贾诩萌生了悔意,当初怎么就死心塌地跟了这么个玩意儿,我都年过半百了,还这般折腾。
“怎么抗命呢?”贾诩联想到刚才张韩说的那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忽然明白了什么,惊道:“你不会是,要弃守城池,攻袭其大后方吧?”
“答对了!”
张韩嘴角一咧,意气风发,一只手按在了案板地图上,立起身凑近贾诩,道:“我有识途探哨带路,对冀州地形也在去年秋战时了如指掌。”
“战马精良,精通骑射,八百骑便可游猎上万军,膂力过人,当世罕见,军中将士可日行千里而不疲累。”
“你觉得这像不像?这太像了。”
“不像!!”贾诩脸上的皱纹都快揪到一起了,“冠军侯那是真正攻其不备,而现在,袁绍兵马定然是严阵以待,等着君侯去自投罗网呢,一旦绕到孤军深入之处,将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那等旷古烁今的功绩,的确威镇寰宇,令古往今来的将领无不羡慕,可如何能复刻啊,那是天时地利人和,千载难逢的良机。”
贾诩万万没想到,张韩想要的名望竟然直指那位冠军侯?!
虽然冠军侯据说在京都也是浪荡不羁,荒唐事不少,飞扬跋扈之人,和君侯颇为相似,但是,绝无此种可能的!你不要活在梦里!
冀州不是塞外之地,山林太多,道路阻隔,想要埋伏阻拦,先决地利就已比塞外容易太多了。
“的确不能复刻,但是当时战局,非此时局,未必不能破局,纵深绕至袁军之后,也不只是烧杀抢掠百姓,来祸乱后方,这些都是我汉朝子民,如何忍心败坏声名呢?”
“我要绕的,是这里。”
张韩将手一指,乃是指在了酸枣以东,延津以南的某地,一处名为乌巢之地。
贾诩凝神而看,此地目前正还在我军掌控之中,何谈绕路一说。
“这乌巢,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地方,战略极深,一旦袁绍取得此地,屯粮可有三条水路,运送三军,令各地粮草无忧,他没有别的选择。”
张韩斩钉截铁,直接断言,然后……贾诩越看,越觉得有道理。
这种感觉,很奇怪。
如果张韩不说,让他去找攻下延津南岸,渡河之后的屯粮之地,他能找到好几个,都依山傍水,道路通达之地。
但说了乌巢之后,他只觉得这地方最好,不会再有别处能比得上。
或许是无形之中,被张韩这种笃定的想法所影响,反而有了拨开云雾的感觉。
张韩接着说道:“开战时,我不会立刻就去战场,先前主公下令,让陛下为我黑袍骑增兵,而且还是从各精锐营中,挑选精锐之士,又操训选拔,方可进入黑袍骑,得到全副武装,这些精良的装备,是我工造营巧匠、陛下亲赐国库之财,倾力打造,珍贵无比。”
“试问,全军何人不知此事?”
“人人皆知!”贾诩已经完全了然于胸,知道张韩要说什么了,“虽是以赏赐而增兵买马,但现在人尽皆知,那就自然会传到冀州,他们会认为,乃是为了来年作战准备。”
“故此,这等消息,一定会十分重视,一旦开战,立马就会等着君侯出现在战场上。”
张韩一笑:“不错,如此,我反其道而行之,不去战场,先让大军对峙相持,等待时机。”
“在激烈大战之后,请云长兄长退回南面,渡河而回,让出此地,去驰援官渡战场,则此地,自然会有袁军接手,袁绍若要攻下我东郡,他就必须,大军压境,自然而然的,取得此地。”
张韩的手指,在乌巢一片地段画了一圈,行军路途已经是大致上……一目了然。
“好计策。”
贾诩轻抚胡须,虚起双眼,心中立刻开始权衡假象,试图猜测冀州文武之心计。
片刻后,他神色一动,忙道:“如此,君侯不占战机之奇,却也可战局时机之‘奇’也。”
“说得对。”
张韩的意思就是这个,我黑袍骑参战与否,似乎已经成了定数,那么何时参战,就成了变数。
“故此,我仍然需要所有计策的推算,从延津开始设局,事无巨细,缺一不可,而后再以策论,私请上奏于陛下与丞相。”
“好,好好!老朽这就去准备,还请君侯……集思广益,听众才之言。”
“先生辛苦!”张韩再次抱拳,目送贾诩出了大堂。
后半夜。
贾诩、赵云、高顺等,均从南临山军营回来,所带的情报、地图、沙盘不计其数,在府苑之中,搭建军机要地。
典韦在四周命纪伯骁安排了百名甲胄斧钺士驻守,闲杂人等,需经三层通传方可进入。
军机严密,前所未有。
张韩对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