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这些盾兵、戟兵,颇有袁绍麾下大戟士的影子,可是鞠义在其中指挥?”赵云神情有些激动,不住的向内而看。
张韩乐道:“当然不可能,鞠义怎么会在文丑的军中为下属呢?他在幽州战场上挣得了功名威望,击溃了公孙将军的精锐白马义从,应当升任大将才是。”
“他要么在冀州腹地驻守,要么就是在袁绍的中军之中,这兵阵……”张韩拉着绝影左右缓行,看了许久,笑道:“有几分铁血精锐的影子,但感觉还不算是,你看他们军备不算精细打造,只是粗制的铁架,长矛、十字戟也都锈迹斑斑,并不厚重。”
“我看,他们是跟随大戟士操训过,又或者这兵马的将领出自鞠义帐下。”
“嗯,明白了,”赵云恢复了冷静,方才他的确是想当然了,静下来想想,的确不可能是鞠义。
许是,对大戟士太过看重了,赵云心中一直惦记着,要过过招。
看看能把白马义从打垮,号称专门对付骑兵的大戟士,到底是如何利害。
“子龙还是对公孙将军之败,耿耿于怀?”
“不错,”赵云面露堂正之色,神情认真专注,很真切的看着张韩的眼眸,笃定道:“君侯,末将当初聚乡勇数百,投奔公孙将军麾下,受其厚恩,后面虽然离他而去,但在白马义从之中,子龙学到了很多,也受过许多兄长的照拂。”
“若是,不细究的话,”赵云忽然动容,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子龙恐怕是世上仅存的白马义从了。”
“能碰上大戟士,我也想挽回一下白马义从的声名。”
“嗯……等等看吧,”张韩笑着看向了战场中央,他将赵云的话也记在了心里,此时不必保证什么,和袁绍大战,迟早会遇到大戟士的。
“今日这一战后——”张韩忽然又开口,同时还转头来给赵云一个嘴角上扬的自信笑容:“我们在大戟士眼中,就是当年的白马义从了。”
战局胜负之倾斜,或许将会转而落到黑袍骑的身上。
毕竟,承盛名则任重也,总不能让那些毫无名气、志向并不高远的小人物来扛大事吧?
“如此,我们黑袍骑,定会遭到近乎疯狂的剿杀。”
“哼,我张韩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的是担当。”
这时,张韩耳边传来了声音不小,但骑气势很弱的呼喊,话语中甚至还带着许多委屈。
“君,君侯!”
张韩和赵云循声看去,见到一脸煞白的纪伯骁捧着唯一的银白铠甲过来,嘴巴瘪着,一副要死的模样。
这幽怨的表情,看得张韩登时咋舌:“啧,还没缓过来?没逝的,我本来就暗中让子龙保护你,我则是趁势从旁斩杀文丑。”
“倒也不是缓不过来……”纪伯骁的表情依旧还是很茫然,像是走错路的迷途羔羊。
“俺就是没想明白……”
“没想明白什么?”张韩和赵云对视了一眼,这时典韦也策马缓行而来,似是远远地听见了纪伯骁的话,同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为什么您的武力已经这么强悍了,还要干这种阴险狡诈的事?”
张韩脸一板,登时垮起个帅脸,沉声道:“兵不厌诈啊,没听说过吗?这能一样?”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不管变得多么强悍,都要随时保持谦逊,一名真正的大师,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
“君侯说得对!”纪伯骁还没反应过来,赵云就立即露出了敬佩的目光,忙拱手赞叹,“子龙受教了。”
“伯骁,受,受教了……”
其实我受惊了。
我差点就死了!!
纪伯骁在心里疯狂的咆哮着,君侯你这些话你自己信么!
我半句都不信!虽然当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说出如此哲理之语,但我还是不信!
你就是喜欢阴谋,享受这种算计人的快意!还骗我要封侯立功,结果功绩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苦哇!差点被那文丑一刀就斩了,下次一定要严加防范君侯的命令,就算是去,也不能被稀里糊涂的哄骗着去。
我居然真以为让我斩敌立功!就……就特么脸红!
……
战场之上,被围困的盾兵坚持了一个时辰,在外围转的黑袍骑终究是拿他们没办法。
只能不断骑射来压制,让大盾始终高举立起形成一道坚壁,但正是因为长时间的高度紧张,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时就已显示出了兵士之间能力的参差不齐。
典韦在旁看着远处,这时忽然好像有灵光一闪,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同时担忧道:“君侯啊,需要强攻了,再这样下去,敌军的援军恐怕已得到消息要赶来了。”
这可还是在敌军的范围之内,或许袁绍随时准备着出兵来援呢。
“你看左侧,长矛已经缩回去了,盾也摇摇欲坠。”
“你着两副甲,给你的龙象也披甲,带队猛冲那里,撞破此阵。”
“唔……”典韦思考了片刻,粗犷的面色狠劲上来,点了点头,“诶行。”
说罢,典韦找来大号的铠甲披在外面,两副甲胄沉重无比,寻常人穿上根本难以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