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刘先在张韩面前愣了好一会儿,面色尴尬到想起身便走。
不过终究是有素养,刘先笑了笑道:“君侯说得在理。”
但毕竟当时孙乾是负气而走的,这要是再请回来,或许满堂的文武都要被他讥讽嘲弄。
到那时候,当初对他恶语相向的文武,恐怕脸色会非常精彩。
“刘表怎么现在想起来做这桩生意了?”张韩举碗来喝了一口醒酒的汤,平淡的道:“这生意不是不做了吗?上次的五百匹战马,用于资助荆襄驻军,抵抗江东、境内之贼寇。”
“结果转眼就用在对我新野的冲锋上了,现在陛下拜我为南阳太守,按道理,我应当从属于荆州牧,但是这上司要对我用兵,而且身为一州上司,竟然强要下属的资助……”
“这些事,我已着人写成了讯闻传到各处,这些年一直都会传开,让世人也都评判一下这位荆州横江的品行。”
张韩说到这似乎回味的咋舌了一声,“啧啧,嘿……这就耐人寻味了,一州之州牧呀……”
刘先:“……”
这是要把名声先慢慢毁掉,至少南阳之内,在多年里,张韩将会一直致力于诋毁刘表的名声。
襄阳当然也会诋毁张韩、曹丞相的名声,当然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事,最终都说成是他们的出身问题。
儒生骂人,如果心不黑的话,其实也并不算太过难听。
“君侯,其实呢……”刘先迟疑了一会儿,决定将真正的实话告诉张韩,“其实这一次来,是我主刘表,荆州文武之愿,他们都愿停战,想君侯能和荆州解除误会。”
“嗯,”张韩点了点头,笑了笑道:“我没问题,若有误会,解开便是了。”
“明日,我让公祐跟随你一同回襄阳,他一直是我的外使,自六年前就跟在我身边。”
“还请襄阳诸多文武看在我张韩的一分薄面上,就算谈不妥,也不可怠慢呀。”
刘先连忙立起身,当即鞠躬,“君侯言重了,绝不会慢待了公祐,请君侯放心便是。”
“好。”
……
第二日,孙乾从新野出发,随刘先一同回襄阳去,沿途两人聊了许多,丝毫不曾提及最近战事,也不说当时的那一笔账。
两人所聊都是沿途风景,以及荆州的些许人文风评。
甚至还聊了这些年来发生的一些当地奇闻异事,主要刘先的确是有心把话题引到上次那五百匹马的生意上的。
但却没有机会,每每快要说到的时候,孙乾就会顺势把话题岔开。
故而一路走来,实际上两人已经在不断暗地攻防了。
不知不觉间,一日夜过去,已到了襄阳城门外,这一路来得缓慢,孙乾为使者自然是不疾不徐,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得到贾诩等人告知近来的境况,也说及了秋收将近之事。
孙乾自己自然也是明白此节,但得到他们这般告知后,心里则更加有数。
到了襄阳之后,孙乾也没有急着去拜见刘表,而是现在驿馆休息了一日,第二日去采买了些许贵重吃物,下午、晚上都去拜访故友。
第三日,更是和一伙人去野外游玩,也不急着接受四族的士人宴请,只是在外游山玩水,看似闲暇,其实也关注着襄阳士人的态度。
第四五日,他都去请见了御史中丞华歆,又送了几封张韩、曹昂以及许都送来的丞相私信给他。
两人相伴了两日,畅谈许久。
直到此刻,襄阳才是真的坐不住了,刘表在衙署堂前狠狠地痛骂了孙乾一番,直言他不守使臣之礼节,不先行来拜会当地主君。
但发完脾气之后,还是满脸微笑的与人一同商议,发出书信好声好气的去请孙乾来见。
七日过去,孙乾早起来沐浴更衣,换上崭新的衣裳,方才在主簿接引之下,去衙署大堂再此拜见刘表。
而这一次,两旁的宿卫、文武,脸色好看了许多,不想上一次那般倨傲。
甚至有不少人都是笑脸相迎,孙乾到了堂上正前,给刘表行礼,笑吟吟的道了声好。
刘表也是颇有仪度的露出笑容,坐定身姿,抬手让孙乾先行起身,道:“公祐先生一路辛苦。”
“许久不见,明公风采依旧,此次在下前来,乃是奉我家君侯之命,听听诸位荆州高士之言,解除此前的误会,”孙乾偷偷的扫视了左右文武,淡然一笑,接着道:“至于是何误会,我便不太知晓了,明公能否提醒在下?”
“哼,”孙乾的话音刚落,当即就有荆州文士冷哼了一声,脸色迅速冷肃了下来:“足下这是装疯卖傻了,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为之?是觉得战事占优,于是敢于不敬我主吗?”
孙乾略显富态的面庞一抖,微转身来向这位文士拱手笑着,慢条斯理的道:“当然,不敢。”
“在下区区一介门客,怎敢在这州牧的治所衙署里大放厥词?”
“实在是,未曾知晓有何误会,至于战事得胜,也是君侯他们的功劳,在下无寸功立下,此时来襄阳,也是奉命行事,故而一到襄阳,不知何为,只能依寻本心处事,待令主公召见。”
“但,若是诸位想要听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