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军情已经打听清楚,新野之外张韩营地此时已再筑高垒箭塔,即便驰援过去,也再难夺下,不如退守。”
“将军若是一定要夺回新野,则只能劳师动众,大军征伐,前部黄忠送来消息,力阻进军……”
来报的文士将商议之事说出后,刘表整个人再次出现了迷茫挣扎之色,现在局势如此,便足以说明唯有将兵马再送去和张韩交战,乃至是兴生死大战,方才能制住新野之攻势。
但刘表不敢下此决定,因为境内四族一定不愿意,他们都是投机之人,需要看到利益,即便是尊奉刘表为州牧,但是涉及了家族利益的事,定然会思索很久。
大军与张韩交战,一旦陷入僵局,其实对他来说也同样是极大的内耗。
可就此忍下,也等同于将南阳拱手相让,如此只会让曹氏更加嚣张,日后南阳一旦被张韩治理得坚固起来,曹氏的南部也就更加稳固。
“不可!”刘表想到此当即起身,来回大步在前踟蹰而行,不久之后立刻对来人道:“立刻让蔡瑁、蔡和、蒯越到此,必须要再增兵新野,不能让张韩如此轻易的夺得南阳!”
来人得令而去,当天夜里聚集了数族之中在荆州为官之人,发下政令召集军马、军资,聚集人手,调动三万大军再去击退张韩兵马。
当夜还未曾有停留,大军当即从荆州驻地出发,立刻向新野进发。
这些兵马,加上原本驻守在附近的剩余一万人,已两倍于张韩的军队,他们刚刚经历了大战,疲惫不已,定然是要后退些许。
而且,为了整肃军纪,上下一心,刘表去了一封书信,让黄忠不可再言退军讲和之事,将兵权、指挥之权全数交托给派去的将军。
……
朝阳,位于新野南部六十余里的黄忠驻军地。
黄忠在接到了襄阳送来的书信之后,整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副将在旁低声而言道:“在下还听闻,刘磐将军回到襄阳之后,就已被秘密罢黜,如今已经被赶回老家去了,今夜或许就应当出了荆州境地。”
黄忠抬头来愣了愣,心中更是不安。
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却也不知是冲着谁人,总之心乱如麻。
“那,那他可有话要再带回来?”黄忠关切的问道。
副将道:“来不及了,主公为了稳固军心,已将他快速处置,为的是不被人诟病,上下一心,而且,此次来的将军乃是马氏之人,荆州马氏虽说出名门,但近几年并未有名将领兵,恐怕也不善此战……”
“年轻之人,”黄忠沉吟了片刻,“年轻人未必能有才学,却也未必缺少学识,但若是一领兵就与张韩这样的沙场老手交战,只怕是也难……”
“没办法,黄将军,襄阳已经再也派不出统帅了,唯有启用新人。”
那副将也是满脸无奈之色,他是派人去打听了一个通透,大致前后事都有所了解,知道此刻的荆州是如何的危急,主战场至少有三处。
新野这里,还只是一处较小的战场,只是因为张韩的战绩太过显赫,吓得附近城池里的守军都有忌惮,故而只能派兵增援,所以牵动了太多军资人力。
而庐江战场的曹氏、孙氏兵马,才是真正的主战场,牵动了至少十万荆州大军,而且两家还在源源不断的派驻兵马压境,只能说从全局来看,曹氏的这一手实在是漂亮。
直接让开了庐江、九江的所有水上防线,让孙氏可以长驱直入,登陆江夏突袭黄祖部,而后孙策又投桃报李,大开庐江之门放曹军进来,曹昂丝毫没有犹豫,率五万徐州聚集的兵马,立刻进入战场。
这两家,各自都至少有两万余人的精锐部曲,全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和新征的乡勇完全不能比,作战素养何等强悍,荆州若是不去精锐,只是光以人数去堆,只怕都是在送死。
短短一个月,整个荆州原本的平静已被完全打破。
而这一切,都要从五百匹马说起。
黄忠这段时日听闻了张韩此前的事,不由得更加心寒。
心寒不是因为张韩等人不遵规矩,贸然而攻,且即便是师出不义也要打,他心寒的是刘表竟为了此前千余西凉战马的事情,去坑张韩的好意。
张韩从徐州送五百匹战马的生意,其实是为了交好荆州,谁人都看得出来他有讨饶之意,让刘表安心,切莫再记挂此前的过节,只当做吃了点亏。
谁承想,刘表竟也因为面子,直接吃下了这些马匹,给张韩送过来的脸狠狠地一巴掌。
而今的战事,要说不是因为这个,多少有些令人不信。
“唉,”黄忠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身旁的副将道:“老将军,马将军让在下来传话,今夜请你撤出朝阳,将城池让与驰援大军,你率部为先锋,再去新野打探张韩之营地,先取淯水南部,占据河岸取水之要道,再寻路去看是否可绕过新野,取穰城。”
“穰城?”
黄忠当即愣住,站起身来不可思议的道:“穰城乃是张绣驻防,此人早年在南阳宛城为根据,对此地地形无比熟悉,只怕也很难……”
“我只能,沿西北沔水而上,走筑阳、阴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