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韩写的亲笔书信,基本不可能有人模仿,因为写毛笔字他掌控不了,所以每一次字都只能大小不一,粗细难均。
写着写着,就发现纸张、布匹已经用完了,只能另取一张,要是写头了用起寸劲,还要废一张案几……
纪伯骁可能认为内容非常多,但其实并不然,里面就写了较为简短的一段话而已。
也就是钟繇没看见,若是看见了估计要气得自己掐人中。
张伯常号称文武兼备,而钟繇也夸了这么久张韩的文治才情,要是被人知道他吹的张韩书法竟然是如此造诣,脸都要羞红。
张韩因在河内野王不能待太久,所以必须连夜送达,让曹洪做好准备。
作为已经没有外快的曹洪叔父,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他一定会来。
主要是,出事了可以让曹昂去劝,大不了就是大家一起挨顿骂,然后一起罚俸,罚完了之后,而后所得分去犒劳将士,等他们拿完了,剩下开宴席。
又三日,张韩几乎都在拜访贤才,于河内的田间走动,看似丝毫不曾对之前安排美人入其院中的事情发难。
但其实张杨等人暗中都越发的不安,张杨属于武猛从事出身,入仕就是武职,戎马半生几起几落,对于危险的察觉,比一般人要敏锐很多。
但却又找不到破绽所在,因为张韩几乎将他麾下的部将都结识了一遍,哪怕是在军营遇到眭固时,也不曾恶语相向,始终笑脸相迎。
现在的结果就是,他花费了大概七日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豪迈,赠送金银从不手软。
而金银,却大多出自眭固在第一夜赠予张韩的那一间宅邸。
也就是说,他如此豪迈的其中一个原因是钱本来就不是他的,眭固积攒下来的钱财,赠予张韩。
而张韩再转送出去,分给河内野王的诸多将领,这样人情是属于张韩的,但钱实际是眭固来付。
看明白这道理后,眭固几次心疼肉疼,明知道张韩在收买人心,但却无可奈何。
这时,在雒阳东南部三十里,玉泉山附近,便是曹洪的屯兵之地,因在此四面贴城,又方便粮道通达,地貌宽阔,适合骑兵、弓兵演练战阵,同时防备许都之西北,故而遣军至此。
而且可随时通行大道回东郡、许都两地,乃可扼守要道之处。
曹操秋收之后得粮食几十万斛于军,其中十万屯于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曹洪坚守的要务中,有一项便是要守住此粮仓,逐年囤积粮草在此,用于建造日后北行军的粮道开拓。
此刻,他得到了张韩送来的消息,最初看到纪伯骁拿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一面锦旗。
心说这小子为了感谢当时督建许都报财政的事情,居然还送一面旗子来。
后来听到说是张韩送来的书信,整个脸的表情都揪到了一块儿。
这写信的布匹,已经可以用来做一件成衣了。
打开之后,看书信更是沉默了很久,在这书信之前久久不语。
“这写的什么玩意儿!?你,你口述。”曹洪怀疑自己不识字,只能靠纪伯骁口述。
“君侯说,现在野王屯兵之中,有半数欲脱离张杨,转而归于主公麾下,但张杨在军中威望甚笃,又收有三万兵马在河内,恐遭追杀难行。”
“他说,请他最亲爱的叔叔子廉,前去支援相助,在十一月初六时抵达即可,届时请直接击眭固后军,占据射犬翁城,遥相呼应。”
“如事可成,则河内归于主公也,反之则可能为袁绍所得,河内属战略之地,望叔父大局为重,不必等待主公请示,因功绩已足够抵消惩处。”
“这信写了这么多?”曹洪皱着眉头去看布匹,满脸难以置信。
纪伯骁抱拳道:“那倒没有,信应当只是写了,我的叔叔子廉,人傻钱多速来。”
“嗯,”曹洪挠着头深思着,不敢轻易的下决断,但在纪伯骁的帮助下,确实看懂了书信。
张韩的字是丑,也并不是看都看不出形状。
现在一听说又可以搞钱,曹洪甚至觉得字都顺眼了起来。
此事若是告知营中将校,他们绝对都愿意去。
一次伯常给的钱财,足够犒军两次,军中下都对他十分满意。
这个人,并非是那些假仁假义、见利忘义之人,得到了钱财之后,也舍得分于下属亲友。
没有理由不帮他。
“你好好吃一顿酒,睡一觉起来,明日出发。”
曹洪算了算日子,距离十一月初六还有四日,足够慢慢行军集结到射犬附近,然后突然发起奔袭,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河内的射犬附近的兵马,他还是清楚的,其实就是得了一些军备的贼寇。
这几年曹军各部接连交战,胜多于败,兵锋正盛,根本无惧这些贼寇出身的人。
此刻,徐晃从帐中得召见后进来,听闻是张韩和典韦求援,他咧嘴一笑,道:“早年和张杨的兵马打过交道,他人虽勇猛,但性格却有些优柔寡断,且困守河内多年,又不能治理得壮大,已逐渐失去军民之心。”
“即便得到天子亲拜为大司马,依旧难以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