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出,自然失民心,不“体恤民情”,我们不光要送钱!还好慷慨激昂的送!还要带着和百姓一样的愤慨!
是以,在曹操进入颍阴的时候,每每过处家族之人不光来迎接赠粮、犒军,甚至还涨红了脸,扯开嗓子的痛斥乱世贼寇!
仿佛把心里的憋屈全发泄在这面,定要骂得曹操面带微笑、心满意足,方才能过关。
甚至,好多人骂贼寇骂到曹操亲自下来劝的地步,曹操劝也简单,一般都是拍着肩膀柔声说:“是我儿子差点被截杀,不是你的儿子,何须如此啊?”
但大多人都觉得这句话里面的威胁之意实在是锋锐了,听完之后反而骂得更凶,对贼寇的恨意愈发的浓。
如此扫荡下来,三月底,曹操直接掏空了当地世族以驻军,同时从兖州调十万屯民来此定居屯田。
赶在春耕最后一截,以种植庄稼待收,同时驻军五万,在颍川彻底扎下了根。
至于官吏,暂且依靠陈氏、荀氏这两个四长之家,又请陈纪出任颍川太守,安置四方。
至于当初是谁埋伏截杀……张韩说可能是山贼王吧。
于是,颍川一带愤慨的世族,大多以“山贼王八”来借代这一家族,记恨于心。
彼此的猜忌一直没有消除,矛盾始终在酝酿,此局势,曹操自然看在眼里,也是乐意所见。
他不想看到这些家族团结,有这样一件事横在他们之间,并非是坏事。
正应了当初张韩说的那句话,“没有真相”很重要。
以至于,当有家族站出来想要承认时,还被曹操以全家威胁逼了回去,对百姓说是山贼,对颍川诸世族则是继续让这件事悬着。
也就代表了,曹操手里随时握着刀,以后只要翻旧账,这把刀就能落下来,任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轻举妄动。
……
颍川归于曹氏之后。
很多暗探和来路不明的无户之人,要么沦为奴籍被管制,要么就早已偷跑了出去。
极少有人会带着使命蛰伏,继续潜藏于曹操军中。
因为被查到是细作,下场会很惨。
这些细作来自于荆州、扬州、长安各处,但现在大多都分道离去,不再关注颍川。
颍川地方的贼寇、水贼,听闻了曹操的事迹之后,也有归降之意。
所以并不会内耗太过严重,留下毫无意义。
此时的扬州,袁术在扩建完毕的衙署大院内的广场走着,两旁是百名两侧而站的侍卫。
大道宽敞,正堂宛如宫殿,设级数十阶,正待走去时,袁术收到了谋臣送来的情报。
他停下脚步打开一看。
眉头顿时皱起,而后不可思议的看向来人,语气有些尖锐愠怒:“怎么会这样!?”
“他们在两个月之前,信誓旦旦的送来书信,定不让曹操轻易取得颍川!”
“一个半月前,则豪言壮语,必杀曹操麾下谋臣张韩、断张辽粮道!让曹操进展阻塞!”
“当时书信里还说什么,非当地之士,纵使狼虎,也当盘卧,盘根之族无惧远来无根雨水,纵使乱世,定也若碾虫豸也!”
袁术明显激动,当初这番话听取之后的确很提劲,而且对方还是颍川不小的世族。
颍川不少宗族都曾发来书信暗通,有依附之意,但真能干成此时,以后就是大功一件。
那时候袁术还在想着,曹操取颍川不顺,待自己得江东天堑后为根据后,还能再回颍川、汝南。
在身前的谋臣阎象脸色一下黯然,摇头叹息,这些颍川世家未免有些自视甚高了。
当时的豪言壮语还历历在目,尚且以为能乱曹操之计。
袁术气得把书信横在阎象面前,指着这一块布,前段的几个字,气急败坏的道:“念出来,念出来,这写的什么!?”
阎象哑然苦笑,好像想忍没忍住一般,“袁公救我……”
“却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左右,风向竟然倒转,”阎象冷笑了几声,拱手道:“主公,此时颍川路远,我们已没有相争的资格。”
“应当将目光,放在庐江,孙氏旧将之中,要谨防孙策,他的威望颇高,自小和其父孙坚戎马征战,现在他已又为悍将,不得不防呀。”
“在下建议,不该让孙策亲自带兵去取江东,那是他的老家。”
袁术心情烦躁,将书信扔给了阎象,不客气的道:“无妨!孙氏旧部是我功勋之臣,不能太过设防,致以人心寒冷。”
“不用管孙策之事,阎君为我把控好扬州内治钱粮调运,即可。”
孙策先前屡立战功,为袁术所倚重,其人作战十分勇猛,而且英姿勃发,风貌过人。
深得孙氏旧部拥戴,而且,前段时日孙策为他献了当年联盟军讨董时,孙坚到雒阳之后所得之物。
传国玉玺。
而且是真的,玉玺有缺。
此传说已成典故,只有历代天子和掌玺之人见过,袁术却也因此得亲眼看见。
故而,孙策对他都毫无保留,自己又为何要去猜忌呢?
孙策甚至明言,敬奉玉玺,还当年父亲恩情,暗中将袁术视为明主。
这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