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面有诧异,黑熊看在眼里就问:“船是买来的?”
“不是,是徐君侯赐下的,徐君侯是前乌程侯孙文台公的外甥,朝廷赐爵广德侯,拜平虏将军!”
“你觉得我怕他?怕他,就不劫这船了。”
黑熊说着扭头看仅存的护卫:“想不想当船头?”
护卫有些听不明白,一个水手颤抖着手脚并用爬过来,就对着之前的船主扑上去一口咬在脖子上疯狂撕咬。
锦衣船主本就吓得手软,猝然遇袭更是双拳打不出力量,不管怎么捶打水手脑袋,水手就是死死咬住不松口。
其他水手与护卫恐惧躲避又不敢援手,静静观望。
船主挣扎片刻后四肢突然紧绷僵直,眨眼彻底瘫软开始抽搐。
“啐!”
水手吐掉嘴里血沫,满是污垢的脸看黑熊:“他是这船的主人,我是东海厚丘人,避乱去江东,被他家抓捕成了奴仆。”
“你是这船的船头了,管你衣食住行,每月给米一石,布两匹。若没有妻子,一会分你一个!”
黑熊观察对方神情变化:“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回渠帅,仆姓陈,叫陈阳,无有妻子,也没了家人。”
陈阳跪在甲板上反复顿首磕头,咚咚作响:“谢渠帅使仆能报父母血仇!”
直到被黑熊搀扶这才停止磕头,将这人搀扶,黑熊才说:“你是仆僮水手出身,应能管束其他人。告诉他们,以后他们是我的船员,管衣食住行,每月额外给米五斗或布一匹。若有功绩,我会给他们配一个妻子。”
陈阳额头微微肿胀鼓起,为难扭头去看一旁举着手的护卫,吓得这护卫连连磕头求饶。
“先绑了,容后处理。”
做出决断,等陈阳指挥水手在甲板上插上火把,也引燃了船首中央的火盆。
火光照耀下,黑武士、黑仆从更多细节被看清楚,这些水手依旧惶恐。
当黑熊转移到后面第二艘运船上时,带队的管事已被水手绑了。
黑武士监视下,这些水手举着的火把颤抖不停。
管事跪坐在甲板,脸上还有反抗时殴打的伤口,抬头小心翼翼看黑熊:“小人是下邳县人名叫宣良,虽有妻妾却无子女,愿为渠帅效力!”
黑熊疑惑:“你们怎么称呼我为渠帅?”
“渠帅能御鬼神,不是大贤良师高足,也是仙人门生,小人岂敢怠慢?”
宣良抬头挤出笑容,只是脸上殴打处肿胀破裂渗血,有些疼。
“你若真无子女父母,我自然会收留你。无人揭发,你在我麾下先做个船头吧。”
黑熊说着审视其他人护卫、水手,没人反驳这一点,黑熊就抬手将对方搀扶起来:“说说,这三艘船到底干什么的。”
“是。”
宣良挽起袖口擦拭脸颊血迹:“我本是徐君侯所募军士,自少年追随徐君侯、文台公南征北战二十余年,后体力衰竭不再担任百人将,在徐君侯麾下做了从事。这次奉命押解财货,意在交结曹公堂弟曹子廉将军。财货、布帛皆在此船舱内,门户紧闭,静候渠帅开启。”
说着,宣良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递出:“这是徐君侯亲笔帛书。”
火把照映下,黑熊翻阅这份帛书。
这位徐君侯文化水准不怎么高,不会写章草,写的是标准隶书,黑熊不会写,但仔细辨认出部首偏旁、字形结构,再联系上下文也能读懂。
这位徐君侯,书信里除了恭维问候之语,主要是想通过曹洪购买一些战马。
将这份帛书重新装好,黑熊递给宣良:“收好,说不好还能用上。”
“是。”
宣良刚收好,就见又递给他一个黑红莓子,火光下有些看不真切,就听黑熊说:“这颗神莓能恢复伤势。”
“谢渠帅厚恩!”
宣良接住眼睛发亮审视这小拇指头大小的莓子,当即在其他人注视下吃掉。
“安抚船上人员,若有不从、心怀恶意之人,可许你先斩后奏。也告诫诸人安心,我非嗜杀之人。”
嘱咐几句,黑熊又登上第三艘船。
刚上甲板,一颗刚砍下的头颅就从舱门丢出来,一个护卫武士持刀站在舱门呼喊:“我已杀了船主,可能为渠帅效力?”
“出来说话。”
“是!”
这护卫低头走出舱门就把手里环首刀丢在甲板,后面出来的人双手举着纷纷跪在甲板,恐惧情绪大减,静静等候安排。
黑熊面前这个护卫以袖擦拭脸颊血迹,反复几次才说:“我南阳涅阳人名叫张定,少年时与父兄随孙文台讨董,至如今父兄亡故余我孤身一人。愿为渠帅效力,只想讨两个妻子,延续家门。”
“你值两个女子的时候,我自会为你置办。”
说罢黑熊指着甲板上死不瞑目的头颅:“埋葬死者,将血迹擦拭干净。”
“是!”
张定立刻指挥水手去干活,见黑熊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将丢弃环首刀捡起来,擦拭血迹后归刀入鞘。
就跟着黑熊下船,不多时陈阳、宣良也都下船。
今晚估计谁都睡不了,也就没必要睡了。